江兆方说:“你真淡定,流了那么多血,还能稳如泰山找来。”
她莞尔一笑,眼里却有着落寞,在她比晚姐儿还要小的时候,她也经历过这样的事,还不止一次。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般镇定。
说好听点,是处事不惊,说难听点,就是麻木了。
别说是晚姐儿被劫走,就是她自己被劫走,她也同样能镇定。
夜里寒气多,她穿得少,打了寒颤。
江兆方连忙让她回房去休息,“那个,也挺晚了,你快回去歇下吧,我,我回去了。”
江兆方边说边走,一时没留意,撞到院里栽种的石榴树上去了。
这活活把她逗乐了,江兆方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仗着身份高贵不可一世,反倒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并不是她对王公贵族成见太深,只是在宫中的这些年,那些贵人们,给了她太多太多的阴影了。
到了第二日,惠阳县君又急急赶来伯府,痛骂着陆裕宣,“他真是要活活害死你们这一家子啊。我竟不知,你是有哪里对不起他的,居然让他几次三番对你下手,甚至连晚姐儿也不放过。就,就拿他没半点法子了吗?朝廷不是派人查他假死的事,他怎么还敢……”
林未巧说:“他就是想尽快解决了夫人,想来他也猜到了是我们把他假死的事散播出去的。在他看来,是夫人要追究他假死的事,没了夫人,自然也就无人惦记他的事。”
“啧啧,当初看他也是一表人材,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是个衣冠禽兽?就不能把他找出来,交由朝廷处置吗?”
“唉,问题就出在这,找不到他。而且他和夫人还是夫妻,倘若他定了罪,整个伯府都要受他牵连的。所以我跟夫人商议着,他还没出现,倒不如先跟他撇清关系。”
“如何撇清?”
“和离。”
“和离?”
“是,他人没出现,是无法和离。不过可以趁此时机,离开陆家。”
这有点出惠阳县君承受的范围了。
照林未巧的说法是,和离和不了,就先离开陆家,明面上跟陆家划清界限,让朝廷世人知道余慕烟的决心。
由于余慕烟是诰命夫人,是可以直接上书给圣上,自请离开的,但还是得先问过惠阳县君的意思才行。
良久,惠阳县君点点头,“瞧我也是糊涂了,你命都差点没了,我也没想到让你离开。不管世人舆论如何,这伯府,这陆家,你跟几个孩子都待不得了。只是当下的情况太过复杂,我先替你去皇后那边试探试探的。”
余慕烟点点头,“那就麻烦舅母了。”
“客气什么。就是待圣上皇后会问起假死的事……”
“事已至此,我没得好隐瞒的。”
“不过那人不现身,这便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若惹得宫里降罪……”
“这我晓得,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能一时降罪,他却是躲不了一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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