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昭月摔倒,萧恹心里一紧,再看那丫鬟时,眸底划过一抹杀意。
冰水浸湿她身上的襦裙,今日出了太阳,她本就没穿多少,此刻浑身湿漉漉的,虽然驱散了情毒在她身上引的热潮,但随之而来的是寒冷。
林昭月撑起身子,将盆放好,拧了几下衣服,沉默的拿过别的冰水,清洗帕子,开始给柳依依擦汗。
全程一言不。
柳依依看着林昭月一身湿漉漉的样子,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月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全身湿透了?”
林昭月眼睛都不眨一下,平静道:
“哦!不小心摔的。”
柳依依听到她的话,虚弱一笑,道:
“月姐姐怎的这般不小心,不知道的以为中药的是月姐姐呢!”
“嗯,你猜的没错,因为你中的药没有解药,你的恹哥哥为了替你出气,也给我喂了情毒,让我比你难受十倍。”
萧恹刚刚说难受十倍时,林昭月没有概念,只是如今,体内冷热交叉,身体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若不是前世在冷宫时受过她的酷刑,她现在只怕会撑不住。
听着林昭月平静的说出他的所作所为,一种难言的酸涩在萧恹心底翻涌,心脏有一阵细微的惊慌和钝痛。
他此刻宁愿她大哭大闹,或者扇他一巴掌骂他,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平静。
平静得让他心慌,那种即将失去某种东西的恐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偏粉的薄唇紧抿着……
柳依依看着林昭月额上密密麻麻的冷汗,眸底的得意一闪即逝。
假装害怕道:
“月姐姐,这个药要是一直找不到解药,依依会死吗?”
林昭月面无表情:“会。”
旁边的婢女听到林昭月说会,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死了,你的恹哥哥也会把我杀了给你陪葬,一个国公府的二小姐给你当葬品,柳姑娘倒也不亏。”
说着,林昭月拿着已经变得湿热的帕子出来,重新放在冰水里泡洗。
冰水将她葱白的手冻得通红。
刚刚那个婢女的故意刁难其他人都看到了,这林二小姐不吭声,太子不吭声。
太子不吭声自是因为他宠爱她们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这林二小姐嘛,从刚刚她说的太子对她的所作所为,她自是不敢再造次了。
有太子撑腰,几人对了对眼,胆子越大了起来。
趁着太子跟太医商量柳依依病情,在林昭月半起身时,伸脚踩住她的裙摆。
襦裙的外层便是一层轻纱,被她们一踩,只听撕拉一声,薄纱后半部分直接被撕断,薄纱拖在地上,显得不伦不类。
林昭月只是看了一眼,扫了一眼她们几人,而后抿着红唇,膝盖着地的挪到柳依依床前。
得逞的几人相视一眼,接着捂嘴笑。
萧恹转过头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看着林昭月被一个个小小的婢女那般针对也不敢说话的窝囊样,偏粉的薄唇紧抿着,胸腔那股无名火又开始在体内四处肆虐。
林昭月,你的脾气呢!
“殿下,李老先生过来了。”
李老先生是有名的神医,是东宫专属的大夫,也专门治疗柳依依的心疾。
之前柳依依复,他便去找新的药方。
柳依依的心疾实在古怪,找不到病根,但是又一直治不好,隔几段时间就会复,反反复复。
李老正在小茅屋里晒草药,就被东宫的人捉了回来,看上去风尘仆仆。
听到外面的声音,几个丫鬟赶紧出去迎接,出去前,也不知道是谁,踹了林昭月一脚。
毒的药性让她心神俱疲,被那一脚踹着,倒在地上,头磕着檀木床,脑袋剧痛,眼皮一沉,陷入一片黑暗中……
……
几个丫鬟听从李老先生的安排,去准备所需之物。
几个丫鬟出了屋子后,抑制不住兴奋的聊到:
“谁能想到往日风光无限的林二小姐也有今日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有朝一日还能将国公府的掌上明珠踩在脚下,她还不敢吭声。”
“国公府又如何?还能大过太子去?只要有太子的宠爱,管她爹她哥是多大的官,在太子面前,还不得当孙子,想起林二小姐刚刚那窝囊样我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