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产行业如今还不是国家支柱,但是土地的价值,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尤其是京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小道消息就传得满天飞。
要是有人开价几千万,买下足球队,金家父子的心可能会有些动摇。
可是,搭上一片球场和周围大片土地,以及三代人积攒下来的不动产,那就太不值得了。
金时狠狠地瞪了说话阴阳怪气的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当然不会同意,三千万虽然不少,咱们也不是非要不可。又不是困难到活不下去了,能传给子孙后代做基业的财产不能随便卖。”
据老金所说,以前家里的财产挺多,但是大多中看不中用。
北边密云有一大块丘陵地,也没人记得是哪一代老祖宗买下来后留给子孙后代的。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长租给别人种果树,一年到头也收不了几个钱,估计京城再展一百年也开不到那里,完全看不到什么价值。
东南边的大运河附近,还有几处除了大,没有任何特色的仓库,那是老黄家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家当。可惜,随着海运兴起,漕运荒废,周边的繁荣也随之烟消云散。
再后来,那片区域,包括黄家仓库在内的所有古建筑,连同大运河,一起成了文化遗产。
都成文物了,黄家自然就失去了支配权。
当年曾祖父黄正廓处置家产,因黄修旻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根本没法好好当家,再加上其它子孙聒噪,老黄就将看似“量”最足,其实压根没什么油水的产业交给了嫡长子,糊弄人的京城北方荒郊土坡和东南只能看不能碰的几间大仓库就这么名正言顺地成了长子的财产。
人在做,天在看,分家不公的事,也不是那么好掩盖的,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老黄还是挑了几处铺面给了长子,好歹能维持生计。
等到黄修旻亡故的时候,再次分家,其后代们赫然现,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居然立下了遗嘱,将几个烫手山芋和所剩不多的不动产绑定在了一起。
家业没多少,义务和麻烦一大堆,子女们都不怎么愿意继承黄修旻的遗志,更不想和甩不掉的麻烦扯上关系。
于是,已经改了姓的金时就被塞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家产。没等到金时成年,那批杂七杂八的家业,大部分被国家征收了。
自以为得计的叔叔伯伯们没想到,几年后,有关部门似乎意识到做法有问题,想要补救一下。还是不可能还了,只能重新核定业主的损失,以其它东西弥补一下。
比如地处郊区的足球公园球场以及附属用地,永定河两岸一大块位置不是太偏的工业用地,介于四环和三环之间的几处待售的国营商店。
以当年的补偿标准,老金肯定是吃了大亏。但是,京城展度如此之快,曾经的远郊烂地,价值也水涨船高。
小时候,金时还对着京城地图,向儿子吹嘘,自己是多么有本事的大财主,却被早熟的金尚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牛皮。
不争不抢,老老实实打理几份寒酸家业的老金,坐享了国家展的红利。
当然了,估值不等于实际价值,不动产变现并不容易,真急着卖,拦腰斩都不一定能尽快出手。
老金后来将祖传的制衣厂迁到了工业用地范围内,数次扩大规模,但是利润太低,也就勉强盖住成本和扩张投资,以后估计也没啥大起色。
几家传统国营商店则在改装后,开了生鲜市,为附近居民服务,生意还马马虎虎,和京西地区小有名气的连锁火锅城一起,构成了金时的主要收入来源。
衣食住行的生意,大抵是能赚钱的,就是太辛苦了,以金老爷的能耐,撑了这么多年,实属不易。
骂骂咧咧的老金述说着酒桌上的遭遇,小金则耐心倾听着。
几分钟后……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什么买俱乐部,就是想买地。”
金尚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套路,
“什么来路?一出手就是三千万,应该还有后续……”
“不太清楚,等我去找人打听一下。”
“都不认识,还一起喝得醉醺醺?”
金尚没好气地嘟囔了几句,扶着有些口齿不清的老金到卧室躺下,脱掉外衣和鞋袜,盖上被子就退了出去。
回到客厅,在老金先前躺着的位置坐下,原本的睡意,在一番折腾后荡然无存。
『空心大佬,也有几份撑门面的家当。只是,到底守不守得住,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