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严真真有点懵了,她在严家总共也就呆了三天,勉强把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严侍郎和继母荣夫人给认了个七七八八,就光顾着打探自己的处境,寻找逃跑的可能性了。自己这个身体的本尊有几个妹妹,都没知道完全。
“那个……天色已晚,王爷又是大病初愈,还是早些歇息罢!”她顾左右而言他,起身替他收起了账本子,放在枕头旁边,“这账本子就放在王爷这儿,他们也没有胆子来拿。若是由我收着,怕是总免不了要被索了去。万一因此坏了王爷的大事,那可就真是万死莫赎其疚了。”
“哦?你会坏了我的什么大事?”孟子惆含笑问。
严真真哑然,勉强笑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更加惶恐。宁可仔细着些,也不能好心办了坏事儿。”
孟子惆看了看沙漏:“前阵儿我得了一块怀表,那上面的时间分刻度的,比咱们这个少漏要准得多。几时去西洋古玩店看看,再替你弄上一块。”
表?严真真不胜之喜,她还真没掌握看沙漏的窍门呢!能有个表,那可真是太好了。
因此,她的谢意,就显得格外的真诚:“多谢王爷!”
“看来,你也喜欢西洋的玩意儿?”孟子惆探究地看着她,“在娘家的时候,也常常把玩么?”
什么西洋玩意,那就是现代人必备的东西!
严真真暗中忖度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本尊在严家应该没有机会接触这些金贵的东西,虽然很想有个理由常去西洋店里逛逛,也只能字斟句酌地回答:“也不是特别喜欢,只是觉着怀表有用。”
“前门外有个琉璃厂,那里的古玩甚多,有时间可以去逛逛。”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瞬间落寞下来的脸色,他脱口而出。
“真的?”严真真更喜,倒不是为了那些古玩,她才不想自己把膺品当成真品呢!如果能够以这个作借口,那她的米面就有着落了。就是万一有了什么祸事,她就直接来个躲进空间成一统,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脸上的光彩炫惑了他,孟子惆几乎没有细想,便点头答应:“以后我陪你去。”
严真真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他陪在身边,她的小把戏还能耍得成么?
“不喜欢我陪着?”孟子惆没有忽略她脸上的细微变化。
“当然不是。”严真真矢口否认。开玩笑,这个罪名,她可万万不能承认下来。
孟子惆皱眉,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两分质问:“那是什么意思?我瞧着你的笑,可有些儿的勉强。难不成我看错了?”
严真真哪敢指责他,眼珠微转,立刻笑靥如花:“是这样的,王爷大病初愈,若是陪着妾身去游逛,被太妃知道,怕是又要责骂了。”
“她……常责骂你么?”孟子惆问得漫不经心。
“也不是,不过是时常指点。但于王爷身子有损的事,想必太妃是顶放在心上的。就是妾身,总是以王爷为天。”严真真硬着头皮找理由,“所以,就是妾身再年幼无知,也不敢拿王爷的身子开玩笑,是不是?”
孟子惆默然半晌,只是瞅着她看。严真真回心细品,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说错的地方,才重又坦然地抬起头。
“原来……只是太妃放在心上,你便不放在心上了?”孟子惆仿佛叹息似地说道。
原来话可以这样转的?严真真瞠目,挤出笑容:“妾身自然也是关心的,才不敢让王爷作陪嘛!”
这句话,说得有些快,话尾便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孟子惆只觉得心中一荡,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就像是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不停地挠着她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睡吧!”他忽地低首,掩饰自己眼角的笑意。
严真真急忙点头:“是,请王爷安歇。”
孟子惆把身子往里让了让:“一起安歇着。”
“嗄……”严真真的脸渐渐地烧了起来,她进来后东拉西扯了半天,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同床共枕的结局吗?
担忧地举目向窗外望去,夜色深沉,星子寥落。龙渊即使就在窗外,也不会让自己发现了踪迹。
她有点失望,一时间没有想到对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莫衷一是。
正文断然离去
“怎么了?你还不曾洗漱吧?”孟子惆提醒。
“啊,是了,我现在就出去洗漱一番。”严真真急忙点头。
“让你的丫头……叫碧柳是不是?把铜盆子端进来,你出去了……又上哪儿漱洗?”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眼睛里渐渐地又浮起了笑意。
“呃……”严真真脑袋发胀,孟子惆那里,却已经扬声叫了“碧柳”。
碧柳满脸俱是喜气,指挥了两个小丫头,把一应物事都搬过来,服侍着严真真洗漱完毕,才笑着退了出去。
“睡吧!”孟子惆看着严真真局促的模样,再看她未能完全长成的身量,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大床已经分出了一半地盘,严真真三步挨着两步,慢慢地踱过去。只恨这段路这样的短,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脱身之策。
今天……他们要圆房了吗?她还没有准备把自己交给他,龙渊才是她目前想要考察的夫君人选呢!下垂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床沿。严真真的脚步顿了下来,悄悄地又向后跨出了一小步。正待再接再厉,拉开和大床的距离,腰上却忽然箍上了一条手臂。
“啊!”她低呼一声,随即又下意识地以手掩唇。
这可是在自己房间里,若是被人听见,明天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她因对龙渊上了心,便分外担忧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