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个结论,但还是执着于寻找一个答案。到最后,他给出了一个很牵强又有点无奈的原因。
“大概是运气不好吧。”
陈淞好像没听懂,又好像没理解,但因为很累,所以没有细问。
几人中途休息了一会儿,陈淞喝了半瓶水,坐在石头上休息。不远处,孟识他们在合影。
因为走得慢,江昀清并不是很累,坐在陈淞旁边,远远地看着陆闻川和朋友们说笑。
此时任远已经帮孟识拍完,又指挥着李灿走去陆闻川身边。他颇感自豪地说自己为了给孟识拍照,苦练了数月,眼下一定要大显身手,又调侃陆闻川长这么大还没和女孩子单独拍过照,称要借这次机会帮陆闻川破破例。
李灿笑容大方,十分自然地挽住陆闻川的手臂,陆闻川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把手臂收回来。
江昀清远远地看着,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因为他和陆闻川没有过合影,也没有在众人面前这样亲密地挽过手臂。
他原本就是为了补偿遗憾才来这里见陆闻川的,本打算偿还完就走,但到头来却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遗憾有那么多,自己都还没有开始努力,就已经对那条不知不觉中已经存在了很久的沟壑产生了畏惧。
怎么最近又突然出现了
陈淞休息了一会儿,看他在走神,便问他说:“哥,你也想合影吗?”
江昀清垂下视线,说“没有”,但陈淞没听,打开手机相机,扣着他的肩膀,干脆利落地将他揽到了镜头里。
他摆好了姿势,却又觉得江昀清太过局促,对江昀清说“笑一下”,然后按下了拍摄。
陈淞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拍摄效果,虽然江昀清的表情很勉强,但有这张脸撑着,他觉得无伤大雅。
他拿着手机给江昀清看,问江昀清可不可以把照片发到微博上,他说自己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纪念一下,微博有很多和不同朋友的合影。
“而且我平台有很多粉丝,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江昀清并不是很在意,让他随便,转头再看过去时,其他人已经要再次出发了。
此时的陆闻川已经没在最前面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歇好,他脚步迈得很慢。李灿跟在他身后,因为许久没有过如此高强度的锻炼,累得腰酸背痛。
就在这时,陆闻川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知道是在找什么,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身边正累得捶肩的女孩。
江昀清看着他十分绅士地伸出手,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了李灿的手腕,呈一种托握的姿势把李灿带到了自己身边。
江昀清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他视线寻找的目标,脚步变得消极,开始暗自懊悔自己来的这一趟有些多余。
旁边,陈淞又叫了他一声,江昀清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陈淞应该是也注意到了陆闻川的动作,感慨了句陆闻川的桃花运旺盛,紧接着又问江昀清:“哥,你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吗?”
江昀清愣了一下,不确定他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观察着他的表情,反问:“为什么问这个?”
“今天早上我去找你的时候看到了你桌子上放着的绒盒。”陈淞说,“我还以为你是准备送给女朋友的。”
江昀清说“没有”。
陈淞便又道:“可那是两枚对戒,总不会自己买来玩的吧?”陈淞试探着问:“是前任送的?”
江昀清偏头看向他,有些无言以对,但偏偏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和陆闻川分开后,宋淮之送他的戒指就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他将其当做是一种警醒,告诫自己不要再因为自以为是的冲动害人害己。
陈淞看他的样子,有预感自己应该是猜对了,笑了笑说:“就算是也没有关系的吧?怎么,那个人我认识吗?”
江昀清不知道该说什么,问题很复杂,他没有办法跟陈淞解释清楚,于是慢吞吞地收回视线,专注地盯着脚边的某一点。
“不认识。”他说。
前方陆闻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加快了脚步,两人被甩得越来越远。
天空中不知不觉落下了雨滴,有人惊呼了一声,雨即刻变得更大,整个山林都回响着雨打林叶的沙沙声。
陆闻川停下脚步,往回看去,江昀清离他有十几个台阶远,两人有一瞬间的偶然对视。
山风依旧鼓动着,把眼前的景象变成了陈旧阴郁的电影,逐帧播放,无限拉长。
江昀清仰着头,愣怔怔地望着他,不知为何,忽然在潮湿连绵的雨中回想起了两人的初次见面。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原来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居然影响这么大。南清六月份的那场大雨不仅给他送来了陆闻川,还在不知不觉中淋湿了他此后人生中的每一天。
那天到最后他们也没有爬到山顶,在半山腰雨势明显增大的情况下,为免继续待下去山路湿滑不好走,一行几人冒雨匆匆离开了金桥屿。
江昀清穿得单薄,身体素质也差,回去后得了一场小感冒,不过没什么大碍,吃了药第二天就恢复了。
比较严重的是陆闻川。
估计是这几天比较忙,情绪不怎么好,再加上淋了这么一场雨,常年不生病的人,竟然就这么发起了烧,而且一烧就是整整两天。
第一天的时候,他看不出有什么不适,仍旧照常出面,帮忙打理民宿里的一些琐事,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刚巧民宿活动结束,一下子闲了下来,他便借口休息了半天,结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