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艾铃兰为什么不回击呢!太憋屈了,我可能真的做不到。这就是我和她的差距吧。”
苏晴开始反思,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小伏低、巴结奉承,但和艾铃兰比起来,原来自己还是差了很多。
“可这真的是唯一的解法吗?蛰伏和忍耐的底线,究竟在哪呢?软弱和包容的分界线,又能怎么划清呢?”
她越想越不懂,于是打算先把问题搁置,也许时间会告诉她答案。
“苏晴,你好了吗?我们走吧。”
艾铃兰拿着苏晴的手提包,到洗手间找苏晴。
“我看你没带电脑,你是准备要回公司加班吧?我叫了代驾,顺便送你回去吧。”
艾铃兰对着厕所的镜子又仔细地擦拭了一下脸蛋和头发,脸上没有任何愠怒的神情。
“铃兰姐……恩,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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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车上,苏晴忍不住问坐在一旁的艾铃兰:
“铃兰姐,为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我从进公司到现在,睁开眼受到过的委屈和艰辛,都比这多得多了。”
“可他们这是明晃晃的职场霸凌啊!你是他们的老板,他们都敢这么对你,那他们在其他人面前得多张狂啊!”
艾铃兰对苏晴的话不置可否:
“这个倒也不一定。他们只是看不上我而已。在其他人面前,比如那些能帮他们把我搞下台,好让他们能够上位的人,他们见到估计会像祖宗一样伺候着呢!”
苏晴摇了摇头,她自己其实又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想能早点爬上去呢?只不过对她来说,名利不是追逐的目的,只是想能通过上位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如果真的找到了能证明父亲死亡的证据之后,她还会继续留在公司吗?苏晴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艾铃兰又接着看着苏晴,和风细雨地说道:
“更何况,部门负责人是公司给的一个职称,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板。哪怕在公司的时间再久,都只不过是公司的棋子。一旦公司觉得你没有价值了,或者别人的背景比你更有价值,自然随时都可以找到更便宜又有野心的人年轻人来替代你。”
她把手搭在苏晴的手上,身上的体温温暖着苏晴冰凉的小手:
“你也不要太放在心里。千万,千万记得,一定不要让别人看穿你的情绪。”
“你和他们不一样,总有一天你会站到最高处的。到时候,他们只能投来歆羡的眼光。而你也只会把现在受到的这些伤害都当作风轻云淡的往事,甚至压根儿就记不得了。”
苏晴能感觉到,艾铃兰的这些话不仅是说给苏晴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洪流里努力地挣扎着。如果不是心里装着远方,又怎么能忍受下眼前的苦,独自无声地缝补内心的伤口呢?
只不过有的人把受过的伤害,化作了藤甲和尖刀,成为保护自己和反击世界的武器。可还有的人没有坚持住,转眼消失在城市昏黄的灯光里,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铃兰姐。”
她把脑袋轻轻地靠在艾铃兰的肩膀上。
“你自己一个人这么一路走过来,一定很辛苦吧!”
苏晴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的家。而艾铃兰对苏晴的保护,让她不知不觉地就把艾铃兰就当作了自己亲近的家人。
艾铃兰咬了咬下唇,没有回复苏晴,只是继续紧紧握着苏晴的手。
她把头转向窗外,看着飞驰的汽车和城市的流光溢彩,流下了悄无声息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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