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垂下头,避开。
“姐,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他,有消息吗?”默言艰难吐出这几个字,等于认了。
“不知道。”妹妹好像有点生气,转身去卧房了。
门哐啷一声合上,默言陷在空寂中。墙上的钟当当走着,她来干什么呢?连妹妹都会看不起吧,这样的感情。
她觉得很累。又很急。却没人给她一点分担。
谁能告诉她,他好不好?她只要知道他没事,马上就走。哪都可去,甚至德国。随便哪里。
默言掏出手机,调出陆非凡的号码,却只能看,不能打。
如果没有爱,可以;关怀光明正大;爱,让人变得委琐。老鼠一样阴暗的爱。这般煎熬人,这般让人难堪。她恨透了。
一小时后,她手机响,是小潮。
“到了吗?”
“我在我妹妹这里。”
“我的咒语失灵,他活着,帮你调查了,在某某医院,没大碍。”小潮硬邦邦说。
硬邦邦的语气却有一份能捕捉到的温情。
默言心头一热,说:谢谢你。
“别着急上火,知道吗?人家什么身份、地位?有太多人关注着,你的担忧,我看到了可他知道吗?在爆炸被袭那刻,告诉你,他未必会想你,心里眼里大概只有他的太太和宝贝儿子。”小潮就是有本事将明明是关心的话说得尖酸刻薄。
“知道了。”默言想挂。
“你现在睡觉,想看他,明天,而且,我请你勇敢一点,带上一束花,最好是玫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
默言将手机放下。抬眼,妹妹站在跟前。
默言有点喜色,说:他没事。
妹妹说:姐,你为什么瞒着我?你怎么可以?
默言深吸口气,有点痛,说:姐会努力的。努力开始新生活。
“姐姐,太多人做梦。我也做。但我晓得只是白日梦。可是姐姐你,做进去了。”
“所以一发不能收拾。”
“姐姐,他真的很难抗拒?”
“是的,所以连梦也不要做,否则跟姐姐一样,越活越卑琐,还放不下。”
妹妹点点头,给默言端一杯水:你明天去看他吗?
“……不了。”
“……听说他太太在照顾。”
默言抿着唇,傻傻点了下头。
翌日9点来钟,默言打车去机场。阳光普照。道边耀眼的绿闪闪的连成一线,从钢筋水泥的楼宇上划过。“不要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一家清仓出货的鞋店门口有大喇叭在吼着,《无地自容》的歌词尾随着车子,清晰地传到默言耳朵里。
“这里离某某医院近吗?”默言忽然问。
“不远。”
“麻烦你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