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灿唤邦邦。
默言跟邦邦聊了几句。邦邦有点心不在焉。很快说:爸爸叫我放炮了。
“那去玩吧。”默言挂下电话,想他们一家围着庆祝新年,缤纷的礼花映出三人脸上斑斓的笑,一个幸福的家庭。她干什么呢。
突然呛了。不断地咳嗽。然后她笑。跟着妹妹去放鞭炮。她也有她的生活。
一半一半,她也如此。
默言买了初六晚回京的票,因票不好买,只搞到坐票。
走的那个晚上一家吃饭,爸爸几口后先退了。妹妹瞅瞅门,说:爸有点难过。
默言点头,她也很难过。虽然离家很多次,每次走,她都觉得心就像在分离一样东西似的疼。
“姐,有合适的,你交往。早点要个孩子,有孩子,爸爸说不定会开朗的。”
默言也想要,可是这种事没有办法。
7点钟,她要走了。拜祭完母亲。去敲父亲房门。父亲出来了,说:要走了?
“恩。”
父亲跟她们一起出门。妹送她。
临上车,默言叮嘱父亲:要注意身体。一日三餐吃好,不许随便对付。
爸说我身体好着——
两人哽住了。说不出什么话,眼泪要出来,默言便急匆匆扎进车。
平时父亲只站在门口看车子远去。但这回,他跟着车子走。
司机在倒车。默言看到灯柱中的父亲,插着衣兜,垂着头,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摧残,无法遏制地,她眼前一片闪烁的模糊。
5
新的工作日又到了。署里布置了一个新课题,又有材料赶。默言成日忙忙忉忉,也不作它想。
周末,江天打电话约她晚饭。她直接拒绝。
“加班。”
“加班也得吃饭呀。”
“我吃食堂。”
十几分钟后,江天赶到总署食堂,找到正埋头吃的默言。
“说好一起吃的。”江天有点不高兴。
“我说了吗。”默言把卡递给他,“请你,刷吧。”
江天刷了,自助。不久,他托了一盘菜到默言身边。
两人默默吃。江天好像在赌气。平时话很多的他此刻一个屁都没。默言想了想,有点抱歉。这些日,每晚他都会给她电话,她都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了。每次收线的时候能感觉他的怔忡。有次挂电话,他说:怎么我爱起来这么难呢?她说,老江你找错对象,转过身去。他说你那意思你就高人一等了。她说我没那意思,只是。没说下去,说自己心有所属吗?属于谁,谁收容你?
就是这样,虽然知道不该,但是她无法接受别人。花开过几次,来年的春天照样开,她呢,难道一生就只能动一次。
“真对不起。”默言看着闷头吃饭的江天,说。
“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瞥过眼。
“让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