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怎么这样!”林佳雯听得生了气,“他不知道你要买房吗?”
“事后他说,反正我也不急,就先给我小叔家用一下。”
“那是用一下的事吗?又不是千儿八百的,说还就能马上还。”毕竟是梁昳的家事,佳雯也不好多置喙,只告诉她,“看到好房子就下手,我手里有余钱,可以借给你。”
林佳雯是遥城本地人,父母早早为她置办了房产,省下了一大笔房贷不说,平时大多数时间吃住在父母家,没有过多的生活成本。她毕业后进入学校当老师,旱涝保收,属于不用为生活发愁的那一类。
自己不愁和愿意帮忙是两码事,特别是涉及钱财时,主动伸手支援的朋友更是难能可贵。
梁昳感动不已,抱住她,叫一声“亲姐妹”:“午饭和晚饭我包了,咱们出去吃大餐!”
“大餐改日,中午点个外卖凑合一顿。”佳雯笑着拉开她,说,“我下午去参加同学会,没时间陪你。”
虽说是外卖,梁昳也没将就,点了一家高规格的。佳雯果真如她所说,吃完饭就赶回家换衣服、化妆去了。
周景元是个活络性子,最爱凑热闹。同学会这样的熟人场,他最不能缺席。
人一踏进包房,被几盏花里胡哨的射灯一晃,再好的兴致也被浇了三分。他伸手摸到一排开关,没好气地胡乱一揿,大灯小灯哗啦啦全亮了。唱歌的、喝茶的、玩骰子的全都齐刷刷看过来,有人正要开骂,看清来人,立刻闭了嘴。
“景元,快来!”有人赶紧招呼他,“三缺一,你来了刚好,我们摸几圈。”
“黑灯瞎火的,也不怕闪了眼睛。”周景元对牌局没兴趣,去了茶桌。
当年的劳动委员正在分茶,递给他一杯,想起件事来:“景元,听我弟说,你们厂上次被冤‘招童工’,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周景元这才记起,那天出警的年轻民警是劳动委员的弟弟,那小子估计当笑话一桩讲给他哥听了。他端起茶杯,喝一口:“嗐,一场误会,没事。”
“那就好。”
“对了,”周景元倾身凑近劳动委员,搭上他的肩,“如果想找当事的另一方,是不是得通过派出所啊?”
“你要找谁?”
“就那天的当事方,有情况想了解下,没有联络方式,找你弟能拿到吗?”
“涉及当事人的隐私的话,我感觉不行。不过具体你得问我弟,我把他电话发给你。”说着,劳动委员就把电话发到了周景元的微信上。
姗姗来迟的林佳雯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周景元跟人勾肩搭背、你好我好的兄弟场景,她走过去,落座最后一个空位,打趣道:“密谋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佳雯来了,来尝尝我泡的茶。”劳动委员重新上了开水,给她端一杯。
周景元也顺了一盘瓜子到她面前,笑着跟她打招呼:“怎么样呀最近?”
林佳雯读书早,当年的同学普遍都大她一两岁,把她当小妹妹宠。上学的时候,有别班的人给她气受,班里的哥哥姐姐是一定帮她出头的,其中以周景元为代表,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一呼百应,好多人都不敢惹。只有自己班里的人知道,他只是看起来嚣张,其实人非常简单坦率,没那些曲曲绕绕的心眼算计。
“你问的是我还是周意乔啊?”林佳雯抓一把瓜子在手里,笑嘻嘻地反问他。
当初周意乔考进遥城市第九中学,周景元便拜托了在学校任教的老同学林佳雯。林佳雯中学六年没少得周景元的照顾,知道了这一层关系,自然对周意乔关照有加。
周景元笑:“都问。”
林佳雯剥了一粒瓜子,扔进嘴里,笑眯眯地答他:“学习好、专业能力强的学生,走到哪里都吃香的。”
周景元像自己得了夸一样高兴,与有荣焉的神色。随即想到前一晚大嫂在电话里说的事,他顺嘴一提。
林佳雯作为音乐学院毕业的专业人士,又从事音乐教育多年,自然再清楚不过周意乔的水平。
“现在的老师确实教不了他了,”她真诚建议,“得找更专业的,比如音乐学院的老师之类。”
周景元一听就知道有门儿,忙递话:“这不是搭不上线吗?你有没有熟人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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