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低头看她,将她整个人抱到怀里。
写日记也就罢了,还不藏好。就她那胆大包天的样,就算不是苏培盛,总有一日,也会被别人翻出来,你说是不是蠢?
年娇没有回答,下意识地捏紧了他的衣襟。
四爷忽然不说话了。
他亲了亲她哭肿的眼皮,半晌自嘲道:“可爷还不是要和蠢货过日子。”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也万万没有想到,他算计天下,还要算计蠢货的一颗心。
四爷闭上眼,竟分不清哪个难哪个容易了,许久,冷冷地斥了句:“妖精。”
年娇蓦然抬起了头。
她小声地回:“我就是妖精。”
四爷神色缓和下来,用指腹揉着她的后颈,想叫她靠得更舒服些,以免哭坏了眼睛。
他“嗯”了声,既是妖,才会没心没肺,叫人错把依赖当作喜欢,但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同她慢慢磨。
该骂的骂了,便轮到他拷问了。
有个疑问萦绕在心里,整整半个月,不把人灌醉,他难以释怀。
四爷从喉咙挤出一句话:“我抠吗?”
年娇扒着他的臂弯,努力地想了想。
“一开始是有。”小花妖喝醉了爱说实话,她目光朦胧,嘀嘀咕咕地同他控诉,“送我青色的瓷瓶,我还以为王府烧不起五颜六色的。”
“饮食少荤多素,一定是没钱了才节俭。”
“不让天天吃猪蹄,必须三天还是五天吃一个!”
四爷:“……”
四爷哽住了。
继而冷笑起来,天天吃猪蹄,那得胖成什么样子。
至于其余的控诉,他咬牙切齿:“青瓷以淡为美,和饮食一样,都是人的偏好罢了,和抠有什么关系?”
他送的首饰,衣裳,还有十万两,难不成都是摆设??
像是察觉到了周身萦绕的怒气,年娇瑟缩了下,小声辩解:“这只是一开始!后来的我都在夸王爷。”
是,她是夸了他,夸他嘴甜。
四爷从小到大就没被人夸过这两个字,犹如做梦一般,整张冷脸都要碎裂了。
他跳过抠不抠的问题,也不再和她计较形容的用词,毕竟日后能有很多时间纠正、教导。
四爷丹凤眼垂了下来,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还有扉页的那句话——年娇,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为什么抱大腿?”
“你把我当成什么,把汗阿玛的赐婚当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