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月轻笑:“伤口不深,带回去上点药,细心照顾两天就能恢复。”
“还能飞吗?”
“当然。”
她默了默,就着原地坐下,也不在乎衣服是否会被弄得更脏。
云糯手指抚着水鸟黏成团的羽毛,语气略显惆怅:“这么小的幼鸟掉下来,它的父母,就不难过吗。”
“你如何得知它们不难过?”
“因为在那两只鸟飞走前,我没看出它们有丝毫的留恋。”
周崇月蹲在她身旁,迎着微风,眺望远处无波无澜的湖边,目光沉静而悠长。
“有时候你所感受到的,不一定完全准确。”
“你应该说那不是小鸟的双亲,这或许还能安慰到我。”
“但我说的,你未必会信。”
“为什么不信。”云糯偏过头来看他,“让你撒谎真的好难,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可以荣幸地被你骗一次?”
“谎言若非善意,它将不具备任何意义。”
“可我喜欢。”女孩执拗地看着他。
男人今天穿了一件深色大衣,里面是质地柔软的高领毛衫,在她印象中,无论这个冬天有多冷,他仿佛都不会破例再多穿一件。
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固执,固执到令人绝望的同时,却又要一而再再而三想着去靠近,去追逐。
刚才的话题,最终以沉默收尾。周崇月起身,问要不要送她回去。
女孩摇头:“我再待会儿,你走吧。”
“糯糯。”
男人立在她身侧,目光低低落下。
只这一眼,云糯便动摇了。
僵持不过五秒,她抱着受伤的鸟儿,默默从潮湿的地面上站起来。
红包
上车后,周崇月没急着启动车子,而是从大衣内衬里拿出一个红包递过来。
“这是什么?”云糯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稍显错愕。
他说:“给你的新年红包。”
“我不要。”
她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我只收长辈的压岁包,是真正意义上的长辈,不是你这种。”
男人轻笑:“我哪种?”
如此反问,倒让云糯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过他会刨根问底,明知故问,有点不像他。
女孩迟迟不接,周崇月无法强求,只能将红包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