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正从一侧涌入!
脚底下已经踩了水,跑到走廊另外一端的时候,水淹住了脚踝。
往上爬。
楼梯顶部被堵住——一具具尸体。
推开尸体一侧,钻出尸体堆。
甲板上已有不少人,躺下,张管事的人,柳府的人,还有一些蒙面黑衣人。
赶快爬出来,冲向二楼的楼梯。
上去前看了眼。
原来牡丹阁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马蜂窝!
密密麻麻的箭支,壁板上插着些,窗纸镂空处挂着些,等她猫着腰上去的时候,看见那门前还堆着些。
收回视线,跨进船尾方向的房间。
脚步一滞。
入眼就是含儿的尸体。
合上她的眼。
取了自己的双肩包,快步朝门口去,左右无人,弯腰前行,还没下楼,船尾的声音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挪步去了二楼靠船尾那边,探出半个脑袋,望向船尾甲板那边。
“主子?”
“主子!”
发出喊声的是前面上二楼救她的男人,柳敬之的侍卫,在他发出第一声喊的时候,柳府了了几人,已被一众蒙面黑衣人所包围,第二声时,她正好看见柳敬之向后倒去。
柳敬之中箭。
倒进了水中。
紧着,那侍卫跟着跳入水中。
几乎同一时刻,她听见楼梯处传来的“嘎吱”声,看了眼左右两旁,起身,冲向另一侧船廊。
背好双肩包。
扣紧前绳带。
脚踏船栏,大腿一蹬,一个猛劲儿,她一头扎进了水中。
船正在下沉。
除了她,还有其他人跳船,尤其是船上的女子,只剩这一条生路。
奋力游了一阵。
等游远了,她才回头看向船的方向。
柳府拢共三艘船,两百来人,却被一艘艘小船隔开,一艘尖嘴小船,船上估计十来人,举着火把,左右逼近他们的主船,另一五六艘铁链相连的小船队,船上装了干草,一点即燃,如此,一条火舌将主船与后面两艘船隔开。
先是箭袭。
再是刺杀。
后是撞船。
当真只是水匪?
雾早散去,幕布后的皎月,犹抱琵琶半遮面。
看了看月亮,换了方向朝西游——对了,这里不是“河”,应该是海,东洲临水,由于内河涝害,出发前,柳敬之改了路线,从东边外水一路往上。
游了一阵,飘了一阵。
天边翻出一丝鱼肚皮白时,她看见了陆地。
靠岸。
躺着休息了一阵。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然是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
昨晚的一切,竟只像是个梦。
“咳咳……”
“咳咳……”
谁在咳嗽?
乳娘的信
她就躺在岸边一个回湾上。
往前七八步是海水,往后五六步是草丛,而一侧,是跟她一起飘来的木板——昨日主船被撞,难免掉了许多木板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