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记得?”
“草民能记得住一些,譬如,淮安书院的曾学子,每五日来一次,喜好瑞丰笔杆,爱用洒金宣纸,还有,象山书院的陆先生,他专用一种细头笔……”
“你铺子的笔,你是否都能认出?”
“应该可以。”
衙役端着个托盘上去,上面是一支笔。
文掌柜仔细看了,隔了会儿才说道:“是翰墨斋的笔,上面的小字是我亲手所刻。”
“笔末为何可取?”
笔杆原本只是一个完整的杆子,但是,翰墨斋的笔杆后段可以拆下。
里面有一部分,差不多半个小拇指的长度,那部分就是空的。
“这是草民所……所想,可以在铺子再买一个小巧的笔头,换上,以备不时之需。”
衙役拿上翰墨斋的笔和他所说的笔头。
文掌柜立马演示起来,不过手有些抖。
“草民念及有些学子家境并不殷实,出此偏思,不是……不是要助长作弊等歪风邪气!望府尹明查!”
文掌柜跪下。
旁边的贾掌柜摸着肚子,皱眉,低声说道:“整这些不如多做几杆子笔!”
顾凯芝续道:“那你可在里面藏毒?”
“什么?”文掌柜满脸惊愕。
衙役当着众人的面,拆下托盘里的笔杆子后端,笔杆在托盘上抖了抖,里面落出些白色粉末来。
“天呐!居然是你,你为什么要害他?”
“我知道了!”
“没看出来啊,文掌柜……”
贾掌柜频频摇头,连连叹息。
顾凯芝问道:“贾掌柜,你是否知晓什么内情?”
“唉……我跟文掌柜当了几年的邻居,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说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娃,开个铺子,挣俩钱,文掌柜就出了歪心思,竟要害人家!”
“我没有!府尹明查,我是冤枉的,望府尹明查……”
“人赃并获,你还狡辩什么啊?”
“肃静!”
顾凯芝看向贾掌柜,随即,衙役端上另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卷书。
“贾掌柜,这本《促织经》,整个淮安,仅两卷,其中一卷在你这里,你承认吗?”
“这书是我花高价买到的!我这里确实是只有一卷!”
衙役小心翼翼翻开书页:“就是这里。”
托盘底是深棕色,书竖起来,稍微一抖,立马有白色粉末掉下来。
“经核实,两种粉末同为一种毒粉。”
顾凯芝问道:“贾掌柜,你要如何解释?”
“冤枉!冤枉啊!”贾掌柜那是原地一跳,横手指向文掌柜:“肯定是他,他笔杆子里面的东西,落到我书页上去了!吃饭,对了,吴亦儒洒粉末的时候,用书遮挡,这不沾到我书上去了!不关我的事啊!”
文掌柜无法解释。
贾掌柜倒是各种猜测,横七竖八说了好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