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康旁边吹上将近半个时辰,他体内汹涌飙升的内力才渐渐降了下来。
将手背贴上杨康的额头,依旧是高热不退。
这一次走火入魔比以往更甚,梅超风想若是她会推宫过穴,杨康也不会如此。焦急的看向门外,她急道:“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这不来了嘛!”被梅超风犹如河东狮的吼声吓到,满下巴白胡子的老大夫差点一个倒栽葱摔下去,还好他扶住了门框,慢慢走近房间。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急躁,动不动就吼人,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要被你们吼散哟!”将药箱放在桌上,老大夫走到床边将杨康的手给拉出来,三根指头按住他的脉门。
“内力反噬!”老大夫一睁眼惊道。
“该怎么救?”梅超风忙问。
只见老大夫慢慢抚弄自己的白胡子,眼神渐渐严肃起来,梅超风也跟着他的神色变化不安起来,一颗心就像被吊在半空中一样。
良久这名老大夫才将杨康的手放回去,道:“没事,这小子内力反噬后应该有高人替他治疗过,现在只是在发烧而已,我开服药给他吃下就好。对了,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师徒。”梅超风道。
在桌上一边写着药房老大夫感慨道:“你们两个真是奇怪呀,昨日是师父风寒,今天是徒弟发烧,得,连着药房都是一模一样,记得,开水煎服,一日三次,三次就好。”
“我知道了。”
送走老大夫后,梅超风让人抓来了药,然后熬煮出来,用小瓷碗装起端进自己的房间。
“康儿,康儿。”梅超风低低唤道。
杨康慢悠悠的醒转过来,他看见眼前的影子模糊一片,似乎有人在耳边轻声低喃着他的名字,熟悉而又亲切。
“来,把药喝了。”梅超风将杨康扶起来,半倚在她的怀里,然后将瓷碗对准杨康的嘴,一股脑的灌了下去。(好生猛)
“咳咳咳!”
些许墨色的药汁被呛了出来,梅超风赶紧拍打杨康的背给他顺气。两人姿势隔得极近,杨康只觉得周围有扑鼻馨香,似微风吹过飞花飘絮,恍然似梦。
“师父,”杨康突然抓住梅超风的手,道:“这是在我的梦里,对吗?”
他依稀记得十三岁那年的剑舞,师父从他的肩后执起他的手,揽腰而立,青丝交缠,偶有碎发拂过他的脸,带来清爽的味道。漫天剑影里他就如现在这般,眼神只注视到紧握的双手,整颗心沉侵在那醉人的馨香之中。
“不是梦。”梅超风道,将瓷碗放到一边,见杨康清醒许多,她问:“怎么会走火入魔?”
杨康贪念这一份温暖,他故作虚弱的倚靠在梅超风的怀里,并将自己去救父王、强行运转九阳真经上的内力和郭靖对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梅超风听后,点头,又问:“穆念慈呢?”
“穆姑娘……我走火入魔后被她发现,多亏了她送我回来。”杨康隐瞒下穆念慈对她告白一事。
梅超风叹口气道:“她也是可怜之人。”
原本她是杨康的命定之人,却因为种种机缘巧合没有走到一起。将包里的清心丸和至宝丹各取出十粒交给杨康,梅超风嘱咐他一有不适的时候立刻服下。
三日后,杨康身体康复,两人就着手准备去大理找一灯大师。
此时程府内也是张灯结彩,陆冠英在比武招亲中拔得头筹,抱得美人归。只是自古婚姻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以陆冠英还要回到太湖归云庄,将此事和他父亲陆乘风禀明,然后三媒六娉八抬大轿将程瑶迦娶回家。
一时间其乐融融。
大理在南,太湖在北。
出了程府大门,梅超风、杨康和陆冠英三人便分道扬镳。梅超风等到无人之处从背包里取出白龙马,因为白龙马的速度是平常马匹的三倍,是以两人共乘一骑往大理赶去。
此时正值夏日,越往难走,天气越热。等他们二人到达大理时,正是最炎热的三伏天气。洪七公曾说一灯大师隐居在凤足山里,梅超风向周围的居民打听,一路蜿蜒向南,路过插天而上的山峰,九转十八弯的小道,一路上风光秀美,景色宜人。
走到最后,道路越发狭窄,堪堪容得一个人过去。梅超风将白龙马收回背包之中,然后和杨康一前一后沿着石径向上走。
附近的居民说经常听到有人在山上高歌,可以猜想一灯大师或许在山顶上住着。梅超风对有关一灯大师的记忆并不全面,依稀记得他因为妻子喜欢上了周伯通而出家,后来他妻子生下周伯通的孩子,却不幸被人重伤,他不肯救,因而一直被他妻子记恨着。
沿着羊肠小径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只听远处传来隐隐水声,空山寂寂,水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轰轰汹汹,愈往前走水声愈大,等两人走上岭顶,只见一道白龙似的大瀑布从对面双峰之间奔腾而下,声势浩大,甚是惊人。
从岭上向下望去,有一间草屋建在瀑布旁。
梅超风立刻掏出小喇叭,在这片山岭上传音道:“请问是一灯大师住处吗?”
“来者何人?”只见瀑布旁边的柳树下站起来一人,头戴斗笠,手里持着没有钩鱼竿。
“我师徒二人有事求见一灯大师,烦请通禀。”梅超风继续刷喇叭。
“师父不见客。”那人道。
梅超风又拿出个喇叭:“我们有洪七公的亲笔书信,需交给一灯大师。”
说出洪七公的名号,茅屋边的人才动作起来,道:“你们把信给我,我去交给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