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这才想到,郭靖说过有人将九阴真经还给黄老邪的事情。
他悲愤地看向杨康,手指在对方的鼻尖前上下摆动,道:“你为什么要将经书还给黄老邪,要知道那是师兄让我保管的东西啊,要还也是给我啊,你怎么可以,呜呜呜……”说到最后,周伯通干脆趴在地上,干嚎不已。
“周老先生……”杨康有些无语,为什么他会遇上这么一个无赖的老者。
干嚎了一阵,周伯通又想起自己学了九阴真经的武功,还不知不觉间把它使了出来,他闷闷不乐的坐起身,挨着杨康的位置坐下,长吁一声,抱头望天。
一股异味传来,杨康往旁边挪挪,周伯通见状也跟着挪了过去。
再挪,跟着挪,我再挪,跟着再挪……
到最后,杨康无奈道:“周老先生,你可以不再跟着我吗?”
周伯通长吁一声,不语。
杨康见状默默站起身往旁边再移上一丈远。
这次周伯通没有再跟上去,他沉吟半晌,朝着杨康道:“小兄弟啊,我们也打了这么久,算是有缘,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用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呢?”
杨康挑眉,道:“老先生心里想着不去用就是。”
“可是我这手不听话忍不住就使出来了,怎么办?”
“……”
杨康一阵无语,随口道:“老先生将自己的手束缚起来,它便不会动了。”
“好办法!”周伯通拍手叫道,“我这就去找绳子把手绑起来!”
不料周伯通刚往外走了不远就折回身,跑到杨康身后,手指着桃花林中的一处青石假山道:“哎呀,不好了,黄老邪来了!”
那处青石虽然看似极近,但因为阵法的原因靠近不得,待杨康看清楚那人确实是黄药师,右手持剑抱拳一礼。
只听得黄药师一声冷哼,仿佛在耳边响起,他道:“杨康,你在桃花岛上欺负我的女儿,我念在你师父的面上不计较,但是还须你受些惩罚方消我心头之气。”
说罢,黄药师将玉箫置于唇边,呜咽箫声响彻林间。
周伯通怪叫道:“黄老邪又吹箫了,都怪你这小子,你欺负了黄蓉,现在黄老邪要为女儿出头,还连累了我老人家,唉,时运不齐流年不利啊!”
周伯通说完立刻盘坐在地上,左手放在胸前,右手背后,暗自收敛心神。
只听得箫声情致飘忽,缠绵宛转,似女子叹息呻吟,又似软语温存、柔声叫唤。
杨康习有九阳真经,内力浑厚,是以箫声对他并没有影响,倒是一边的周伯通气喘愈急,呼吸声重,似乎是痛苦难当,正拚了全力来抵御箫声的诱惑。
杨康走到周伯通的身边,右手在周伯通的大椎穴上一点,周伯通神色立刻平静下来。
一月之前,一灯大师给杨康打通全身经脉时说过,这大椎穴与全身经脉相关,若是走火入魔,只需有人从大椎穴上输入内力导正体内真气流动即可。
此番用在周伯通身上,倒是可行。
黄药师在青石假山之上,看见杨康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心里微微惊讶,继而箫声急急吹出,脚下走出奇门八卦步法,将高深内力附在曲调之上。箫声呜咽,隐约有激荡之意暗含其中,两种意境相混却丝毫不觉陈杂,恰如昆岗凤鸣,深闺私语。
杨康初时并没有在意,后来随着箫声渐急,他的心智这才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往事种种,各样隐晦心思全部浮现在脑海里,杨康渐渐脸色微红,呼吸加重,承影剑在他手中不住摇晃,似乎快要从手中掉落下去。
黄药师在假山之上见此情景,箫声耍上一个花腔,继而如袅袅细鸣,忧思不断。
然则片刻之后杨康的眼神便已无比清明,在黑夜中如星辰耀眼。他握紧手中承影剑,在身后的桃花树上一敲,看似随意,其实是在这一敲中干扰黄药师的音律,刚才他不慎被黄药师的箫声影响到,仅仅一瞬间便想出了破解之道。
不可谓是聪慧至极。
恰此时,一缕笛音遥遥传来,清脆悠扬。
38、正如皓月
38、正如皓月
“这黄老邪又在吹箫了!”洪七公烦躁的捂上耳朵,道:“好烦好烦,听到这箫声就觉得烦!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吹箫干什么?”
因为距离比较远,绿竹林内的人根本就感受不到箫声中的内力,只觉得这箫声呜咽,娇柔婉转,似有千言万语,脉脉含情。
“兴许是在缅怀亡妻。”梅超风诚实道。
“所以说啊,还是不要讨老婆的好,你看老婆死了还要让你牵肠挂肚,老叫花这辈子就光棍着,不讨老婆。”灌下一口酒,洪七公道。
“七公说笑了,你不讨老婆是你的事,这其他人怎么样你就管不着了。”
“也对,梅丫头你还要嫁人呢!”
“呵呵,这事不劳七公操心,你还是吃自己的鸡腿吧!”梅超风斜睨一眼洪七公,徐徐道。
“害羞了?”洪七公啃一口鸡腿,喝口酒,这才道:“梅丫头,你那个徒弟,我看你还是让他自己出外历练好些。”
“为什么?”梅超风不解。
“你真是不通人情世故,你看你们师徒俩,年岁相当,一路上又孤男寡女,这多不好,不知道的人认为你们是夫妻,可是知道的,他们会怎么说?我想你是明白的。所以你尽早把杨康打发出去历练,想他的时候再把他召回来见见就是。”
洪七公一番话倒是点醒了梅超风,她这一路上和杨康行来,潇洒随性,并没有考虑这些个问题。不是她不去想,而是她压根就不认为这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