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前一后来到程府的后院,程瑶迦差人请来了大夫,在三人关切的目光中,长了一下巴白胡子的大夫先是摸了梅超风的脉,奇道:“咦,我怎么感觉不到她的脉象?”
“什么?”杨康立刻被吓到了,不过在看到梅超风还有起伏的胸口放下心来。
“奇怪奇怪,这可以说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奇怪的脉象,竟然是死脉。恩?”老大夫摇头晃,睁开眼惊疑道:“竟然有脉象了,不过脉象虚浮,时而起伏搏动时而弱不可寻。”
仔细看了梅超风的症状,老大夫起身,在桌上的药箱里拿出纸和笔,一边写一边说道:“这位姑娘是患上了风寒,我这里开服药,开水煎服两个时辰,一日三次,三天就可以好。”
“谢谢大夫。”
杨康放下心来,接过药方,给老大夫付了诊金便急忙吩咐人拿药煎药。如此忙和了大半夜才将药熬好,杨康将墨色的药汁从药罐里倒入瓷碗内,然后端进梅超风的房间。
只见昔日张扬飞舞的红衣此时贴服着身体的曲线,衬出梅超风身段窈窕婀娜,然披散而下的青丝从锦绣的朱紫大床边缘垂下,如玉的容颜苍白而没有血色,眉头紧蹙,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靥之中。
这一番病态柔弱之姿,是往日梅超风决计不会显露在人前的状态,这份美似暗夜妖魔无比妖娆,渐渐吞噬人心,蛊惑心神,
杨康伸出手指抚平梅超风紧蹙起的眉,像是怕惊醒梅超风一般,动作轻柔而舒缓,眼神中柔情万千。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师父面前,流露出那一直被深深隐藏的小心思,呵呵,暗夜里杨康无声的笑了起来,或许也只有在师父昏睡的时候,他才敢做出这等无礼的举动吧。
杨康摇摇头,心底划过一丝不甘,继而端过一边桌上的瓷碗,用汤匙舀出一勺墨色的药汁,撑开梅超风的嘴唇将药往里面灌下。
然墨色的药汁仅仅在梅超风的口腔内打了个圈,就全都被吐了出来。杨康急忙拿过一边的丝巾擦干梅超风脸上的药汁。如是几次后,灌下的药汁大部分都被吐了出来。
看看手中瓷碗里的剩下小半碗药汁,杨康神色莫名变化一番。
心底像是做出了决定,杨康一脸坚决,仰头将药汁灌入自己口中,然后俯身,温热的唇印上一片冰冷却柔软的触感,舌尖轻轻抵开朱唇、贝齿,馥郁温香,鼻息交融之中,流动的药汁慢慢自他口中渡入师父的口中……
话说父子
天边渐渐露出一丝曙光,正是黎明来临之前的征兆。
这时候,只听得倏地一声,一支红色响箭冲天而起,在天边爆炸开来,明黄色的烟火绚烂了整片天空。
——这是求救用的响箭!
杨康一惊,在看到这只响箭爆炸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这是他父王完颜洪烈发出来的求救信号。王府近卫兵所用的响箭独一无二,别人冒充不了。
父王此刻正出使大宋,他心中不免担忧,难道父王遇到了危险?
视线转回房内,红衣女子躺在卧榻之上,虽然还未醒过来但是脸色已稍有好转,一碗药汁下去,原本没有血色的双唇也渐渐粉润,思及方才自己的冒犯之举,杨康心中一阵欢喜一阵无奈。
凝视一会儿梅超风的睡颜,杨康替她将被角掖好,然后取过一旁的承影剑佩在腰间,从程府侧门出去,杨康策马赶往响箭发出的地方,城东郊外。
路上,杨康偶然发现一个金兵的尸体,他身上穿着王府近卫兵的服饰,伤口处插着一根羽箭,一箭贯穿胸膛,鲜血在盔甲上干涸凝结,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急忙驱马向前,杨康只见官道上到处都是金兵的尸体,他们都被人一箭贯穿了胸膛而死。杨康勒马而立,他担心完颜洪烈遭到不测,心中急切,不禁在林间大吼一声。
“父王!”
这时候只听见那堆死去的金兵里有细弱的声音传来:“小王爷……”
还有人活着,杨康循声将那名活下来的金兵找出来,他的胸膛微弱的起伏,拼尽了最后一口力气抓住杨康的衣服,道:“快去……去救……救王爷……”
抬手往金兵的身体里输些真气过去,杨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真气的输入,金兵微微恢复了些神采,道:“小王爷,快去救王爷……今日里王爷带兵去追蒙古的四王子拖雷……不料有高手相助……快去……往东……”
说完,这名金兵攥住杨康衣摆的手一垂,双目无神的合上,死了。
杨康放下金兵的尸身,手掌往地上一拍,泥土飞洒,他将这名亲兵埋身厚土,然后飞身驾驭起一旁驻足静立的马儿,急忙向东边赶去。
却说郭靖和黄蓉两人出了别庄后,一路沿着马蹄声追去,发现了三个蒙古人正被金人追杀,那三个蒙古人不是别人,一个是郭靖结拜义弟拖雷,另外两个则是他的老师哲别和博尔忽。
郭靖见三人有难忙跑上前去,接过博尔忽递来的弓箭,拉弓上弦,对准后面的追兵,众人耳中破空声响起,接着只见一个金兵从马上栽倒下去。郭靖昔年就有弯弓射大雕的故事,力大无比,眼神精准,是以打前锋的的金兵都被郭靖一箭贯胸致死。
余下金兵忌惮郭靖箭法不敢上前,郭靖却是跳上前去,使出洪七公授予他的降龙十八掌,只听龙啸声重。前面开路的金兵被郭靖往外震出七八丈远,加上哲别、博尔忽两人又在后方放箭,如此又有三名金兵毙命。
那群金兵见有高手埋伏,己方又损失了多人,连忙甩掉将旗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