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泰的办公大楼位于市中心,整个楼体呈塔形设计,尖尖的楼顶更是高耸入云。容沫看着气势逼人的大楼,深吸一口气走进毓泰大厅,还没反应过来方向,便有小姐迎了上来:“小姐,您有什么事?”
“我找易总裁。”
那小姐打量了一下她,大概是看她牛仔裤白t恤,并不像那些平日里能直接与他们总裁对话的人物,便再次笑颜如花:“请问您预约了吗?”
“我叫容沫,x大讲师。”容沫苦笑一下,“现在帮我与易明晞约一下好吗?”
情急之下,还是将他的名讳直接说了出来。那小姐看她直呼总裁名字,惊讶之余反身过去拨通电话,说了些什么容沫无从得知,只是在她略带美丽的曈眸里捕捉了一些羡慕:“易总说,让我带您上去。”
容沫头也不抬,一路上都在想着呆会儿该与易明晞如何措辞,任由小姐将自己带到了一个硕大的大厅:“容小姐,易总就在里面。”
她猛地抬头,这才看到面前的玻璃房间,窗明几净,可以清晰地看到易明晞,沐在一片阳光之中,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却不放于唇上,只是怔怔地看着它烟雾缭绕。
“易总,容小姐来了。”那小姐带着她进入,然后关上门。
易明晞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转过头去,紧锁眉头。容沫坐在沙发上,似乎有意唤起他的注意,吐出的语句清晰有力:“易明晞。”
“病好了?”他转头,桃花般的眸子竟流转出一抹笑意,“病好了才有力气找我算账,是不是?”
“你都知道?”容沫的唇角凝出一弯苦笑,“我承认,你技高一筹,你的孙子兵法玩得出神入化他人难以逾越,我承认一切都不如你,你饶了我行不行?”
到了昨天,她才发现她仍不是他的对手。再继续下去必会重蹈覆辙,所以,她选择牺牲自尊,来祈求他放手。
“你病刚好便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易明晞稍稍正过身子,她的脸色依然苍白,语气虽说是哀求的,可眼神依旧透露出倔傲。
“嗯。”她尽力做出诚恳的样子,“易明晞,你放了我。”
“可是我不愿意。”他轻笑,眼神清冽,如同一汪碧水,可说出来的话却冷酷如冰,“游戏刚刚开始,你的大好前程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舍得放手?”
事情到这一步,终究没能压下怒气。容沫腾地站起身来:“易明晞,这个游戏你自己玩吧!”
“不行。”他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怒气,薄唇一划淡淡笑道,“若是一场独角戏,那有什么意思?”
“如果我在国内让你厌恶,那我回去。”容沫紧紧咬着嘴唇,“易明晞,我们四年前就再也没有关系,你这样处心积虑地找我难堪有什么意思?何况,我这次来也是基于以前的情意,我想走便走,不用向你汇报。来这里也只是知会一声。”
“做得好。”易明晞突然打开抽屉,抽出一沓资料来,啪地扔到她的面前,“容沫,看完这个,你大可以走,我不拦你。”
容沫低下头,粗略地翻了一下资料册神色便黯然下来,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不可置信。她抬起头来看着易明晞,却见他仍是一脸玩味,而且还扔给她一个计算器:“毁约的代价,你粗略地算算。
“我算了,是四千四百二十万。”他站起身来,慢慢地踱到她的身边,“你在x大可是签了七年的教学合同,以毁约一年十五万计,其实也不多。但是或许你不知道,x大与毓泰可是签了二十年的合作协议,协议里规定,我有权指定相关人员做合作办企的专业带头人,x大不能有任何异议。
“我指定的就是你。”他突然俯下身来,看着她轻轻微笑,“二十年内,除非你能付得起这四千多万,否则没有逃脱的机会。”
“易明晞,你卑鄙!”容沫站起身来,苍白的脸色浮上了因怒气而滋生的绯红。
易明晞转身,阴冷的口气不存一点温度:“你绝情,我记仇,这很公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母亲是残疾人,家庭顶多算是吃穿无忧,但也不是富足。”
她恨恨地盯着他,嘴唇咬得死死的,瞬间血便冲上了头顶。
“容沫,我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想。”他的语气突然间变得轻忽起来,“四千多万人民币,你是觉得靠你谋生能赚得这些钱,还是靠你那残疾妈妈省吃俭用能存下这些费用?”
话刚落下,一声清脆的响声便彻底打碎了此时的宁静。
她竟然打了他!四年未见,这样一场爱情角逐里,她这个感情里不负责任的逃跑者,竟然打了他!
他还未将四年的感情债一并讨还,她竟然还出手打了他!
“容沫,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易明晞放下手,眼瞳里似乎聚成了寒冰,带着冻僵她的寒意。
“易明晞,我清醒得很!”容沫骄傲地仰头,“我最傻的,就是试图和你这个变态来谈条件,还期待着你的人品爆发。好,不是想让我俯首称臣吗?我称了你的心意,如你的愿这总该行了吧?”
她眼里簇起一团一团燃烧的恨意,愤懑的,似乎又带着一些委屈,易明晞看得甚至忘记了回击和怒视,直到砰的一声门响,容沫怒气腾腾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低下头,一阵阵麻痛自脸庞传来。易明晞不由得强扯起嘴角苦笑,一种痛楚,慢慢自心底涌了上来,犹如走上了绝路。
“明晞,容沫今天会来么?”蓝若琳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办公桌上认真看文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