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怅然说:“你以前说小念挺像你的。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把这秘密隐瞒一辈子,让你和小念自觉连心成父子。其实挺蠢的。”
“不蠢,小念永远是我的孩子。他有两个爸爸,一个生他的,一个看他生的。多一份爱总是件好事吧。”
苏西转头朝他笑:“谢谢你!”
叶隽偏过头,有雨斜斜打到他身上,很凉。他真愿这顶伞,永久地为她打下去。
(下)
不久后苏西和小念离开了北京。
苏西最后留给叶隽的是一份eail:
我换了城市。经营一家书店。一切皆好。
叶隽,这世上物是人非的境况太多,人与人的热情又似乎难以凑合。眼见着漂着的漂走了,打捞不及,或者打捞不起,最终都是一场空。
可你的杯不该为我而空。
叶隽看了一遍又一遍。知道,他们的故事就那样了。
他在时光中静静蛰伏。冬天过去了,春天又来了,地面下的冻土有了松软的痕迹,枝头萌出了星点的嫩意。可是在他眼里,四季轮回只有了色彩与热度的改变,心却是恒温的。深情是一桩悲剧。浓烈地饮过人生,还能喝得下什么样的稀汤寡水?
这酒杯空了也罢。
叶隽的母亲对他的婚事已经绝望,不得不说:“你要喜欢那个苏西,妈妈也不干涉你了。”
叶隽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2007年,据说这年小三特别多,子嘉的美满婚姻也因此亮起红灯,某日,子嘉转开钥匙,撞破了丈夫与某女的私情,便毅然离了婚,把事业的重心转到seed。
“不如,我们在一起吧。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当初的人。苏西如此,你也如此。”她对叶隽说。
有个晚上,她让叶隽送她回家,之后,便不让他走。
叶隽苦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不可能做你希望我做的事。”
子嘉很惊讶,惊讶后了然,说:“那你治啊,又不是绝症。”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说完后即风风火火行动,拉着他四处延医。他本不抱什么希望,一方面一搭没一搭治着,另一方面各国游历当考察。
seed蒸蒸日上,完全按着制度、流程行事,他需要操心的事越来越少。
在美国,他和子嘉住了有一阵子。
原先那个医生检查了他的情况,面露喜色:“有成效。”
看着子嘉,“还是夫人帮助大啊。杰森,我一直跟你说过的,这种事情,不该有心理压力,其实取得夫人的理解和帮助是最有效的方法。以前,你太紧张了。”
叶隽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置死地而后生。很多东西,你不再需要的时候,俯拾皆是;你要的时候,踪影难觅。比如说出租车,比如他的暗疾。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叫人哭笑不得的辩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