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挂着玻璃壁,颗颗滚落,划出凌乱的,没有章法的线条。长指将主灯揿灭,但室内并不黑暗,因为街上挂满了为圣诞节的到来而准备的霓虹灯,那光源透进来,照得满屋子都是斑斓星光。
明明上一秒还在生气,这一秒就被亲得发软,指甲在属于她的画纸上,抓住凌乱的,没有章法的线条。
接过吻后,谢浔之的声音暗哑,透着一丝满足。
易思龄啃咬他的肩膀,瞳孔涣散。
幽暗又安静的空间里,灼热的火山口缓慢迂回,来到活跃周期,火山之中的岩浆在频繁的强烈的运动,不知何时会冲出地面。
她浑身都绷紧,可耳边的低语又如此轻柔,令她松泛,带着一种潮热的温度,“……我们都是剑桥毕业的。”
“………”
易思龄不懂,他今天已经暗示第三回了。他也是剑桥毕业的,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
谢浔之手臂撑起来,在黑暗中凝视着她发软发烫的脸颊。
“那我也应该是你学长吧?老婆。”他温柔低声,猝不及防,凶悍上,顶。
谢浔之觉得她像一泓温泉,如此温暖,如此波心荡漾,他像一头在黑暗中找不着方向,四处乱撞的狮子
“………”
易思龄一瞬间紧紧咬住唇。
尽数,吐出,又尽数,纳入。像深呼吸,吸到肺的最深的位置。
“那你能不能,也叫我一声学长。”
“………”
第46章金玉良缘
次日一早要飞布达佩斯,易思龄艰难地坐起来,睡眼惺忪,坐在床上发呆。
后悔了。
不该选这么多地方拍婚纱照,她现在只想睡觉。
谢浔之已经洗完澡出来,见她一幅没睡醒的样子,叹了口气。他已经穿好了西装裤和正装袜,背对着她,脱下T恤扔在沙发上,换上熨烫好的衬衫。
易思龄打了个哈欠,偏头看过去,视线落在男人精壮的上身,她蓦地一愣。
男人坚实而宽厚的后背之上,布满了凌乱又暧昧的红痕,一道又一道,暗红叠新红,到处都是,像是惹到了哪只春天里的野猫,被抓得惨不忍睹。
“谢浔之!”
谢浔之穿衬衫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她,“醒神了?”
易思龄指着他,“你的背……怎么回事?”
他的背。
谢浔之眼神缓慢地幽沉下去,意味不明地笑了,长臂伸展,把衬衫穿上去,修长的手指系着纽扣,一边走过来,坐在床沿,“嗯,我的背怎么了。”
他在讲废话。
易思龄愣了下,“……你的背上全是红痕,这怎么搞的?过敏了吗?荨麻疹?还是抓的?”
说完最后一句时,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谢浔之还是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手指已经将纽扣扣到最后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