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之…”她猫哼。
“在。”谢浔之看着她。
“若这次真有了,你准备怎么办。”易思龄睁开眼睛,和他对视。
他似乎是很无奈地笑了一息,坐在她边上,法式袖口散开,卷上去,露出一截流畅的小臂,手腕上还是戴着那支航海图案的腕表。
若是易思龄稍稍留心,就会发现这只表他一连戴了半个月。
“有了就是有了的做法。不论是有还是没有,都不用担心,一切问题都有最好的解法。”他语气温沉,令人无端有安全感。
易思龄怎么不知道,他是一个强大又靠谱的男人。
“反正现在不行,我暂时没想这事。”易思龄拿手指玩着他的手臂,偶而用指甲来回剐蹭。
“你可别乱想啊!大过年的,搞这些吓死人的事。”她指甲忽然掐进去,瞥他一眼。
谢浔之笑了笑,声音沉哑下来,透着漫不经心的强势:“老婆,我会严防死守。你大可放心。”
第57章百年好合
一场虚惊过后,转眼就到了年下,这是易思龄第一次在他乡过年。
今年京城的年味很足,长安街两侧的树上挂满了灯笼,连成长长的一条,宛如游舞的烛龙。小巷胡同里更是张灯结彩,各家各户都贴着对联,福字,灰扑扑的胡同霎时就明亮起来,如此热闹。
谢园是对联大户,除开园大门,东西侧门,南后门要贴,谢园内各处院门要贴,入户主门也要贴,加起来需要十几幅对联,如往年一样,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谢浔之。
毕竟他的一手好字在兄弟姐妹中是最出彩的。
过年前后是谢浔之最忙的时候,要参加各种重要的政府、社会组织、集团内部的活动,要飞英国德国东南亚分部慰问海外员工,要给全球数十万蓝曜员工录制新年祝福,派发新年红包,出席集团总部新年晚会,除开这些,还有无法推脱的人情往来,各种私人酒局饭局牌局的应酬,这个俱乐部那个组织的邀请,名目繁多,可以说铺天盖地。
这是谢浔之新婚后的第一个新年,这些邀请函都无一例外加上了易思龄的名字,从邀请谢浔之先生变成了邀请谢浔之先生以及太太易思龄女士。
各式各样的邀请函上,他的名字和易思龄的名字并排,堪称赏心悦目。
过年前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谢园里积雪未化,宛如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金红锦鲤鼓腮摆尾,在漂浮着冰凌的池塘里游来游去。
谢家向来注重团圆,这个年又因为有易思龄的到来,年味比往常都浓。
杨姝桦订制了一批非遗手工花灯,在大年三十的前几日陆续送到。佣人们忙着把几百盏鳌鱼灯、荷花灯、兔子灯、猫咪灯、花篮灯挂在园中各处,夜幕降临,灯花齐齐点燃,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看得人眼花缭乱。
温暖如春的室内,到处都摆着年宵花,有粉色的蝴蝶兰,玫红的澳洲腊梅,大红的冬青,冲天的大飞燕与剑兰,还有象征着大富大贵的寸寸金,无一例外用漂亮的花瓶装着,充满了富贵慵懒的气息。
易思龄和谢温宁一人抱着一盆开炸的大花蕙兰,风风火火闯进谢浔之的书房。
“谢浔之,你写好没有?快点写!多写一点,我要把这些花都挂满。”易思龄直接把这盆花放在谢浔之珍爱的那张雕花紫檀木书案上,手臂推开一堆还没写上吉祥语的精美卡片。
站在一旁磨墨的梅叔看见这两盆喜庆的花,拍须溜马信手拈来:“还是少奶奶会挑,这两盆花开得真不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再配一篮子糖果点心,看着就热闹。”
“还要挂满小卡片才漂亮。”易思龄喜气洋洋地走到谢浔之身边,戳戳他的肩膀,“你帮我写了没有啊。快点!等着!”
谢浔之无奈地搁下毛笔,案上铺着两张洒金龙凤纹对联纸,一副对联刚刚写完一半,墨迹还未干。
“今天下午已经写了五十张福字,十二副对联,四十张卡片,还有两百张没有写,可能我要通宵才能写完。”
谢浔之牵过易思龄的手,抬起头,看着一脸懵懂无辜的女人,温和道:“耕地的牛也需要休息,昭昭,不是你这样用的。”
话落,梅叔和谢温宁都笑出声。
易思龄被臊得脸红,小声嘀咕,“什么耕地的牛…让你写几个字而已,有什么好累的。就知道喊。”
昨晚怎么不知道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