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开了绳子后,推了一下我的后背,说道:“去,给他磕个头,敬个香。”
“啊?噢。”看到还在自言自语的老村长,就有点怯怕,但外婆说的,不无道理,跟死者磕头上香都是必须的礼节。
往那灵堂正中央艰难地走去,每走一步,就感觉脚上的重量就加重一点,可外婆已经快我一步,走到祭台前。
灵堂正中央的墙上挂着奠帷,祭台正中放着一个相框,里边是老村长的黑白照片,那眼神看起来就比此刻坐在灵柩上的老村长有精神多了,前方摆着一个香炉,再前面一点摆放着水果糕点,左右两侧是约有五厘米宽窄的白色长蜡,火苗静静地烧着,但不见蜡泪流下。
蒲团的右侧放着一金盆,里边满是黑灰,旁侧整整齐齐叠放着一沓冥钞,一袋纸元宝。
外婆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头叩拜了三回,而我也照猫画虎地在一旁叩拜三回。
“闭眼。”
闭上眼睛后,耳边传来外婆念经声,老村长的唠叨声,还有细微的像是老鼠在啃东西的窣窣声。
忽然,好像有人在我脖子里吹气,冷冷的,我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想要问外婆好了没,可她的声音还没断,又不好打扰。
估计过了三分钟左右,外婆止住了声,然后,其他所有的声音也跟着停了。
静,静的令人心慌。
“睁开眼。”
率先看见的是祭台上的白蜡,那火苗隐隐绰绰,似乎有人在一旁吹着。
咦,本来坐着的老村长,不见了,我伸长了脖子,往灵柩里边瞄了瞄,已经躺在里边了,双眼微阖,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感觉很安详。
“拿着。”外婆递了三支香烛给我。
“敬香。”
双手四指合并,拇指与四指夹着香烛的红长柄,与额头平行而举,敬三下后,起身将香烛插进香炉中。
“继续跪着,烧烧旁侧的冥纸。呆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话。”外婆嘱咐了我一下。
随后,她在祭台上一鸡公碗上抓了一把糯米,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在里面,和了和。
她将那混着血的糯米散在老村长的灵柩里边。
我点了大半天点不着的冥纸,突然一下就烧了起来,吓得我慌忙把冥纸丢进盆里。
定了定神,再拿起其他的冥纸继续烧,这回,又点不着了。
无奈地望向外婆,她恰好望向门外。
忽然,风起。
咯吱一声,本来被上了锁的门就被风吹开了,屋子里的视线一下开阔了,盆里的黑灰被吹的满屋子都是,但那白蜡上的火苗丝毫不动,依旧静静地在那儿燃烧着。
我捋了一下被吹起来的头发,本能地转身往门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