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了不少钱,教授是个和蔼的老头,说什么都不肯收,是陈显坚持对方才收下。
陈显笑了笑,“我都已经算是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你呀,你比我还不上道。”
其实也正常,沈计雪年纪小,又是从山里出来的,还在读书,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鞭策,除了本能的自我保护外,他思想上还很单纯的。
“好歹也是人家帮你留了学籍,你才有继续上学的机会,抛开这个不说,你现在功课落下那么多,总得要请教老师的时候,礼多人不怪。”
“反正都是你有理。”沈计雪反驳不了,他抿着嘴唇,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了?该花的钱就该花,你别这么小气吧啦的,回到学校跟同学相处也大方一点,别老是舍不得用钱,只要你钱用在了刀刃上,那用出去的钱以后都会以各种形式回到你身边。”
沈计雪老实听着,“我没有不高兴。”
两人在外面简单吃了个饭,回到旅社后,等两人洗漱完,沈计雪依旧闷闷不乐。
陈显逗他,“还说没有,这会儿都不笑了,能顺利办好复学手续我们就该谢天谢地。”
早上在学校折腾了半天,下午又去拜访教授,吃了饭回来天都已经黑了,旅社的窗户望出去,能看到万家灯火。
“能上学我当然高兴,只不过马上就要跟你分开了。”
陈显张着嘴巴一滞,他被沈计雪能上学的喜悦冲昏了头脑,顺利办好复学手续,意味着他俩就得长时间分开。
人啊,真的没办法既要又要。
“总不能耽误你上学吧?”陈显无奈。
沈计雪知道陈显是个闷葫芦,临近分别的时候,他都不会嘴甜说两句好听的,他喜欢陈显的笨拙,同时也讨厌,连哄人都不会。
“我俩可在一起了。”沈计雪强调道,“不能我一走,你就觉得分手了,有人跟你示好,你就招架不住,晕头转向,见异思迁,然后变心了。”
陈显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些词来形容他,他叹了口气,“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香饽饽,也就是你,我哪儿有人能看上啊。”
嘴笨得要死,沈计雪越听越气。
“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
怎么还急眼了呢?陈显有点蒙了,“那你想听什么?”
“你应该跟我说,就算是有天仙看上你,你也绝对不会变心,你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你喜欢我,你爱我,你非我不可!”
沈计雪一口气说完有点微微喘气,陈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逐渐浮现笑容,他托起沈计雪的手轻轻拍了拍,重复道:“就算有天仙看上我,我也绝对不会变心,我心里就只要你一个,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给你非你不可。”
沈计雪原本还有点上火的,忽然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在头上,气焰迅速被浇灭,只是脸上火辣辣的,头顶都像是有冒着气。
陈显……陈显怎么不跟自己犟了,他不是脸皮薄吗?他这回怎么能轻易说出口的?
陈显把沈计雪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还是得跟着船,要我在家待着,无所事事的,我待不住的,我们航线经过这座城市,靠岸我就会来看你,一个月总能来一回,电话你也带在身上的,只要我能接到,你随时都能打给我,好不好?阿雪。”
从前,陈显总是小沈小沈地叫自己,沈计雪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小沈”这个称呼总有莫名的疏离感,可以是小张,小王,小刘,小李,任何一个比陈显年纪小的人,他都会这么称呼,一点都不特别,好像随时都能被人取代,让沈计雪没有在一起的真实感,阿雪就不一样了,他俩很近亲,很亲密,密不可分了。
沈计雪死皮赖脸地趴在陈显身上,紧紧抱住陈显的后背,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
“我的回答你满意吗?”陈显问道。
沈计雪非但不肯起身,还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了陈显身上,瓮声瓮气,“还算满意吧。”
陈显也没有拒绝他,顺着他的力道躺到了沙发上,任由他抱个够,陈显算是明白了,像沈计雪这样的年轻人,喜欢就得说出口,还得时常挂在嘴边,要早说晚说,不光要对方知道,还要让对方牢牢记得,要让爱意成为条件反射,成为本能。
这旅社条件算好的,有独立的厕所,有电视机,连灯光都是柔软的黄光,只是待了一会儿,这一天的疲惫就渐渐淡去。
沈计雪趴在陈显胸口静静听陈显的心跳,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电视柜旁边小吧台上。
吧台上除了零食饮料,还有两个蓝色的小盒,沈计雪在陈显洗澡的时候,在房间里瞎溜达,好奇拿起来看过,上面写着“避孕套”。
自己跟陈显都不是女人,但是自打他看到那个东西开始,心里就痒痒的,他没见过避孕套,更没用过避孕套,是给男人用的,还是给女人用的?他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