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连忙跪下磕头求饶。这么一番动静让过路的来往行人不由地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靳绍康见事情越闹越大,自己因为蒋若兰又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气得胸口像是要爆开来,他在心中连骂了几声“泼妇”后,又冷冷地瞪了身旁蒋子安一眼,长袖一甩便入了府!
蒋子安抹了一把冷汗,回头叫人将蒋若男扶了下来,焦急地说:“我的姑奶奶,好好的,你怎么把侯爷给惹怒了!”
蒋若男一边扶着红杏的手下来,一边笑着对蒋子安摆手道:“我们闹着玩了,没事没事,待会哄哄就过去了!”让人知道她不受夫君待见,难道很有脸吗?
蒋子安想起之前他们两人亲热的情景,倒也相信了她的话。
靳绍康和蒋若男一前一后进了蒋府。
蒋府明显不及侯府富贵,但亭台楼榭,雕梁画栋也算雅致。
蒋怀远在大厅门口迎接两人。
蒋怀远大约四十多岁,腰圆肚凸,肉鼓鼓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将两人迎了进去。
靳绍康留在大厅,而蒋若男在给蒋怀远见礼之后便去了内室见伯母乔氏。
乔氏三十多岁,面容白净,眉目细致,身穿蜜合色金瓜蝶纹绫衣,姜黄色综裙,梳着双凤髻,插着金丝珐琅簪,脸上带着端庄的微笑,细长的凤眼却让人感觉这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她坐在红木雕花长椅上,身边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瓜子脸,肌肤白嫩,柳眉杏目,樱红的小嘴,典型的古典美人。蒋若兰的记忆对她非常的熟悉,她是乔氏的幺女,蒋若兰的堂妹,蒋娉婷。此时蒋娉婷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见蒋若男进来,乔氏未语先笑,站起身将蒋若兰拉到身边坐下,亲切地问了一些话,像是“过的好不好?”“在侯府习不习惯?”“侯爷对你好不好?”之类的言语,就像是母亲对女儿那般的和蔼。
蒋若男没有诉苦的习惯,就算想诉苦对象也不会是这些侵吞她财产的人,当下也堆起一脸的笑容说着一切安好的话。
蒋若男的印象中乔氏一直待她宽厚,她的吃穿用度比之蒋娉婷只有好不会差,可是乔氏的亲切和蔼,让蒋若男浑身都不自在。她总觉得能在背后算计自己侄女财产的人,绝不会是真心对待她的人!
和乔氏聊了一会,蒋娉婷便拉着她去到她的房间。蒋娉婷拉着她在屋里的茶几旁坐下,让丫鬟上了茶,点心后便遣退所有下人,像是有什么私密话与蒋若男说。
等丫鬟们都下去后,蒋娉婷看着她,伸出手笑道:“堂姐,你是不是该给我谢礼啊?”
“什么谢礼?”蒋若男有些糊涂
蒋娉婷挑挑眉,笑得古古怪怪:“如果不是我教你那个法子,你现在又怎能如愿以偿成为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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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蒋娉婷的这句话,蒋若男的脑子立刻浮现出一段记忆。记忆中就是蒋娉婷教蒋若兰制造机会跟皇上比试射箭,赢了后就逼着皇帝下旨赐婚!
蒋若男坐直了身子,隔着茶几将蒋娉婷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就能想出如此阴损的法子,还真是不简单啊!
只是她这么做真的是为了蒋若兰好吗?她难道不知道这么一来,蒋若兰在侯府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表面上她是帮蒋若兰达成了心愿,可实际上,若兰的死虽然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她自己的性格造成,可是和眼前这个女子也脱不了关系!
蒋若男心生寒意,对眼前这名女子有生出了提放之心。
蒋娉婷被蒋若男那犹如洞穿一切的眼光瞧得有些不太自在,觉得往日里这个傻乎乎而又粗鄙的堂姐今天似乎有些异样,表情太过沉静,目光太过犀利,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蒋娉婷收回了手,干笑两声,开玩笑似地说:“莫非姐姐这么快就忘记妹妹的好处了?”
蒋若男看了她一会,忽然笑道:“怎么会?妹妹的好处姐姐一直记着了!”又问:“不知妹妹想要什么谢礼?”
蒋娉婷眼波一转,无限娇媚,她轻笑道;“这个暂且记下,以后小妹有事相求于姐姐的时候,姐姐不要推辞就好!”
蒋若男也笑了笑:“那好,到时候再说。”
蒋娉婷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身子稍稍向前,略带试探地问:“侯爷真的对姐姐很好吗?”
此时蒋若男已经对她产生了戒心,更加不会实话相告,便说:“说不上很好,但是也算不错了,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陪我回来。”蒋若男看着她,笑得毫无破绽。
蒋娉婷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心中也知道若兰是一个藏不住话的,哪知道现在面对着的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熟知的蒋若兰了。所以若男这么一说,她倒是没有怀疑,只是脸上的神情讪讪的,有种掩不住的失望。
蒋若男心中冷笑,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这蒋若兰的娘家,还真是不好相与啊!以后还是少走动为妙!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不一会便有丫鬟请她们去前厅吃饭。
蒋氏夫妇和着蒋氏兄妹神色谦卑地陪同侯爷与蒋若男吃了午饭。桌上,靳绍康那张扑克脸没有一丝暖意,让有意讨好的蒋怀远父子有种无处着手的感觉,乔氏对若男倒是殷勤照顾,显得非常的慈爱。
而靳绍康和蒋若男则没说过一句话。不过大家都知道靳家规矩森严,饭时讲究食不语,倒也没有多想。
一顿饭就在这种诡异而又尴尬的气氛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