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糖人的签子一端是尖的,若是被插中眼睛或鼻子后果不堪设想,吓得周围人都发出惊恐的尖叫。
晏辞神色一寒,身体本能地朝后退了半步,腰部狠狠地撞到桌沿上,桌子的碗被撞的打翻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炸裂开数瓣。
他垂头看着被晏方扔在尘土里,沾满灰尘的小兔子,一声未吭。
身旁的顾笙害怕地攥紧他的袖口。
而晏方和赵安侨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晏方鄙夷地看了晏辞一眼,绕过晏辞就朝顾笙走来,伸出手就想抓他。
接着他的手被人握住了。
晏方皱着眉回过头,咒骂声还没说出口,下一刻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他脸上。
眼前顿时一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什么东西砸在他的鼻梁上。
晏方只听得一声细微的脆响从鼻梁处传来,剧烈的酸痛从鼻腔传来。
接着他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掀翻在地,一边挣扎一边强撑着睁开肿起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里,只看见他那懦弱的大哥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的脸,然后一言不发地,再次提起拳头。
晏方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惊恐地捂着流血的鼻子,大声尖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拦住他!”
那几个跟在身后的晏家家丁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手忙脚乱上前按住晏辞。
然而晏辞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手甩开扑上来的家丁。
左手死死按着晏方的脖子,提起来的第三拳结结实实砸在对方的右脸上。
一颗门牙伴随着鲜血飞了出去,晏方发出一声野狗般的哀嚎,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那几个家丁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冲上来抱着晏辞的腰,另一个朝他胸口就是一脚。
晏辞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抿着唇,自始至终一声未吭,眼神里冷静地可怕。
在一边本来是看热闹的赵安侨看着晏辞眼里几乎凝成冰的寒意,无法控制地朝后退了几步。
向来都听晏方说他这个哥哥软弱可欺,更何况自己今早那般嘲讽他,他也没多大反应。
可眼前这个人分明狠得像个豹子,和“可欺”两个字没有丝毫沾边。
晏辞并不是体弱之人,前世独自一人前往的深山老林采寻香料,有时干脆夜晚在荒野搭营。
那些野外的生存本领,或是自保的格斗技巧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些。
即使这副身体不如他本来的身体那般强健敏捷,但他还是很清楚怎样发力、攻击哪里能保证不伤及要害的前提下,让对方失去行动力。
在人群不断惊呼的噪杂声中,有人大喊道:“干什么呢?当街打架,想坐牢吗?!”
围观的人群闻声立马让开一条缝。
两个戴着四方高筒帽,按着腰间铁尺的人拨开人群走进来,骂骂咧咧地推开围观的人,其中一个厉声道:“你们几个都叫什么名字,全跟我回衙门!”
他旁边的同僚看了看地上四个半天起不来的晏家家丁,还有中间昏迷不醒的晏方,以及站着的嘴角带血的晏辞。
立马认出来了镇上首富家的两个儿子,忙不迭地道:“原来是晏公子啊,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晏辞扯了扯嘴角,丝毫不慌张:“这人当街调戏我的夫郎,还想强抢良家子,我一时情急把他打了,不过分吧?”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似乎觉得这种家事不好插手。
可是好不容易碰到两个富家公子,无论如何得让他们掏点银子把事情打发过去,其中一个于是喝道:“你说他调戏你夫郎,谁能做证?”
围观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衙役将手中的铁尺狠狠在旁边的桌子上敲了敲,顿时没人敢出声。
看着衙役凶狠的表情,生怕万一说错了话,会被一同关进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