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不仅给了她伤药,还帮她送东西回家,从此刘婶隔三差五就给顾笙送菜。
刘婶一见是他,上下打量了晏辞几眼,见这人生的白白净净的,一点不像干农活的人,不知那哥儿跟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随口答道:“哦,他男人在啊。”
她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但还是比较关照顾笙,既然这是他男人,就帮衬帮衬他,于是道:
“晏家娃子,这几日得闲的话去跟着我家那个下地除除草吧,工钱什么的按日给你。”
正在沮丧的晏辞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他本来正在愁两天以后如何不饿死。
当天他就真的拎着锄头下了地。
前些天这些新种的稻苗已经插好了,如今有了长势。
只不过地里稗草长得也快,这种草长得和稻苗很像,必须隔几天就得去除一次。
最近家家户户都农忙,实在找不到有空的年轻男人,所以才找上了晏辞。
刘婶的丈夫此时正站在田头拄着锄头,看看跟在自家婆娘身后一脸兴奋的晏辞,又看看朝他又做眼色又努嘴的刘婶。
黝黑的脸上挤出个僵硬的笑来。
头顶天空湛蓝,脚下是大片的水田,田里是三三两两劳作的农民。
刘叔指着一边的田:“娃子,今天你把这半边草除了就行。”
他说着率先演示了一番。
晏辞掂了掂手里的锄头,学着刘叔的样子,将苗旁边的杂草除去。
他学的倒是很快,没一会儿就锄完一片,原本的郁闷之情也好了不少。
“这除草倒也不是很难。”他暗自心想。实在不行他就去种地去,总不至于会饿死。
那厢刘叔已经除了半边田的稗草,一抬头就看到晏辞有样学样,姿势很标准,力气也使得很够。
刘叔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娃子也不像村里人说的那么不堪。
接着目光顺势移到他脚下,只见晏辞一锄头下去,稻苗与杂草齐飞。
然后他还贴心地弯下腰把几根可怜的嫩苗拔了出来,留下旁边长势旺盛的稗草。
刘叔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老脸上露出惊恐,他急忙喊道:
“晏娃子你认错了,你拔的那个是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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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候,顾笙才从机坊走出来,他今天听了一天以前从未听过的言论,心里的担忧感从来没有这么强过。
他看着晏辞如往常一样在门外等他,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晏辞站在布坊门口的拱桥上,眼睛盯着桥对岸不远处的夜市。
夜市规模不大,此时人们已经开始在外面摆上摊子,那些招牌上写着酸梅汤、香饮子、各种炙烤的野味,现酿的冰糖丸子。。。直看的他阵阵眩晕。
吆喝叫卖声随着夕阳的余晖一同洒向傍晚的天空。
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芸芸众生。
他突然想到这个词。
他发现他除了制香好像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