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进了门,李氏瞧见岑子吟的脸也很是惊讶,却是先将岑子吟让进堂屋里,这才问道,“三娘的脸为何会这样?”
岑子吟笑笑道,“没事,走路不看路跌了一跤,已是没大碍了,在家里见一个人便要解释一下,旁人不愿信,解释的厌了,便到舅妈这儿来躲上两日。”李氏闻言不是很信,却没有多言,笑笑道,“我先去厨房,你们自己坐会儿呀。”
岑子吟这才有时间打量这堂屋,由于那屋檐低矮,门内光鲜很是昏暗,还隐隐的带着一股潮气,进门后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就瞧见正对着大门的墙上糊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瞧的不真切,只瞧见还有蜘蛛网和累积了不少的灰尘,堂屋里就摆了一张大圆桌,瞧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污渍像是洗刷不干净了,周围的凳子却是被磨的很亮,凳子腿上有不少的泥巴。
喜儿将小路放在地上,那孩子就开始满地爬,三岁多了还是不爱走路,就喜欢在地上打滚,喜儿也不管他,想是这孩子惯了这样,喜儿便转身出去与顺子搬车上的东西,有酒有肉,还有些小东西,方大娘还是很顾着娘家的。
喜儿两个刚搬完东西,顺子去井边打水,就听见顺子叫道,“表少爷回来啦!”
一个童子的声音响起,“顺子哥,是姑妈回来了么?”
顺子道,“是三娘。”
那童子一喜,旋即冲进堂屋,手上还拎着个鱼篓,淅淅沥沥的正在滴水,站在门口瞧见岑子吟坐在凳子上发呆,笑道,“姐姐来了,可巧,我今儿个在河里摸了不少鱼呢!我这就让娘去做。”瞧见岑子吟的脸也是咦了一声,说着便跑开了去,不多时便端了碗水过来道,“娘刚烧好的,说是怕你喝了凉水坏肚子,加了糖呢,姐姐你喝!”
放到桌上又跑去厨房帮忙烧火,不多时周氏也回来了,果真不知道到哪儿去买了些猪肉,还从田里新摘了些菜回来,一回来便钻进了厨房。
一顿午饭足足耽搁了小半个时辰才吃到口,乡下地方招待客人莫过于鱼肉,岑子吟不太爱这些到底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面对碗里堆积起来的肉食的时候埋头苦吃,拒绝了两位舅妈要再夹菜的好意,吃完便放下筷子跑了开去,小磊随即便追了出来,要带岑子吟去溪边玩水。
在溪边消磨了一下午,到了晚间在窑上干活的两位舅舅才回来,瞧见岑子吟又是一番欢喜不提。
吃过晚饭,岑子吟便兴高采烈的拉着两个舅舅在堂屋里讲自己画出来的蒸馏器材讲给两人听,两人听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略微瘦削的便是岑家最小的方权道,“这东西烧出来想要做什么?”
岑子吟可解释不出来,眨着眼睛道,“原是做耍,可突然想到其他的用处,小舅可能帮我烧一个?日后我再告诉你们。”
方权闻言笑道,“这东西即便制出来也不能做的很大,别说烧制不易,你存放也是不易,极为容易破碎,何况这边是木质的,那边又是瓷器,这两者不好连接,想要不漏水却是断然不可能了,若是做耍不妨换个其他的东西吧。”
岑子吟也不是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木头和瓷器两个的热容差距太大,热胀冷缩的比例明显不一样,硬要放在一起简直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不过岑子吟依旧有些不死心,“难道没有其他办法连接了吗?不容易存放我小心些就是了,只要能做出来就行!实在不行,就在这边的盖子里加一层陶瓷!”
方权笑道,“你当你舅舅有那么大的本事呀!做那样的管子可不是容易的事,何况,你这是着急着要吧?就算运气好,也要烧个两三炉才可能出个好的。”
岑子吟苦着脸,开始叹息,啥叫出生捷接身先死?就是这样了,刚起了兴头,还没开始付诸实施便被人泼了一瓢冷水,技术上根本行不通,就算行得通成本也太高,要是她有钱的话就可以做,可是,要是她有钱还会变着法子的想去赚钱么?何况,她要有钱直接让人用铜来铸那个玩意儿就成了,何必用陶瓷这种东西?
略微年长些,也略胖些的方民沉默了许久,突然道,“也不是不能做,只不过能用多久就不知道了,我琢磨着这管子直接挑根老竹通了关节就可以了,比照着做出差不多的大小,在粘结上下点功夫。”
方权闻言皱起眉头,有些怀疑的道,“这能行么?”方民也是不敢肯定,咬咬牙道,“总要先烧出来再说,不管怎样,有了东西才知道能不能行!”
呃?岑子吟看着下定决心的两人有些恍然,这样就行了?她根本无需说服他们两位这个东西有多重要,就因为她想要玩,所以两个舅舅便可以这般的尽心?
不过,就算预期中的困难没有出现,出现的却是另一个让她深深头疼的困难,不能这样呀,技术上的第一关就败了的话,她日后难道要老老实实的去跟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混生活?
不要啊~
最重要的是她心中的那个信念,她只能成功不可以失败!
意外的惊喜
商议好了以后,岑子吟有些泄气,倒是方磊忍不住好奇硬拉着岑子吟去竹林里选了根老竹子,连夜砍了下来,做了那管子。古代的农民是什么都会上一点的,竹子被拿回来方权方民两兄弟一番拾掇便顺利的做出了个管子的稚形,方民取了其中一节笑道,“明日我们去了便用这个做个粗坯出来,拿去窑里烧烧,看看能不能行。至于那个圆桶,怕是用不得你家的蒸笼,明儿个我寻些木料与你做个就是,那个倒是费不了多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