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靖跳下围墙,怒视着刘青檀,清秀的脸上罕见动怒。
刘青檀抱起双手,冷冷说道:“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给我那些药材,我就给你佛珠。可是药材全被你摘去给那些镇民熬药喝了,那我凭什么还要把东西给你?”
李长靖怔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没错,药材本来已经说好给刘青檀的,是他食言在先,给了那些镇民,现在人家不给佛珠,也不算毁约。
“刘小姐,你别急,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回转个屁!”刘青檀怒道:“那些药材是随便就能种的吗?就算能种,又要多久才能采摘?李长靖我告诉你,我家小姐病情恶化了,我明天就得回大业城,现在没了那些药材,我家小姐如果因此有什么危险,我一定找你算账!”
李长靖见她在气头上,也不还嘴,等到她稍微小了一点气,才试探着问道:“你家小姐到底患了什么病?”
“关你屁事!”刘青檀脱口爆粗道,但是说完又觉得这样太过分了,想了想,才气冲冲的说:“具体什么病不能告诉你,总之就是很古怪的一个病,什么医生什么药都吃过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有依靠一些中药作为药引,才能稳住病情。”
李长靖皱了皱眉,略微一想,似乎确认了什么,轻声道:“说不定,你小姐的病,我能治。”
刘青檀浑身一震,但立即怒极反笑道:“你能治个屁!那么多医生都看过了,一点用都没有,你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能有什么办法?”
李长靖把手一摊,无奈道:“你请来的植物学专家,不也搞不清楚我是怎么把那么多药材种出来的?”
刘青檀皱起柳眉,上下打量着李长靖,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脸色稍微好转,问道:“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家小姐?”
“我不敢打包票,要先确认你小姐患了什么病才敢下结论。”
刘青檀哼道:“说了半天,还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考虑了一会之后,还是点头道:“我小姐的病,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得亲自看过之后才能明白。”
李长靖点头道:“我可以跟你去一趟大业城,等治好了你小姐的病,你再把佛珠给我,这买卖公平吗?”
刘青檀没急着答应,而是指了指身后起到一半的房子,说她明天就得走,时间很急的。
李长靖摇了摇头,“起房子这件事,我可以拜托夏掌柜帮忙看着,没事的。”
“你跟我一起去也行,但到了我们家之后,你一切都得听我的。”刘青檀郑重其事道:“答应这一点,我才能跟你做买卖。”
李长靖想了想,发现不是什么过分要求,于是点头答应。
就这样,经过简单的商量之后,两人将事情确定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的六点钟,天还没亮,刘青檀开车,李长靖坐副驾,车子慢慢朝镇子外驶去。
李长靖透过车窗,看着镇上那些熟悉的景物快速后退,一时百感交集。
整整二十年,这还是他头一次要离开镇子这么远。
不过还好,爹娘已经走了,水儿去了大业城,药田交给了夏掌柜打理,旧房子倒塌了,新房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躯壳,所以他对这个镇子已经没有特别大的留恋。
大业城离本市很远,一千三百多公里,原本两人是打算坐飞机过去的,可谁知道刚好碰上开学高峰期,机票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卖完了,无奈之下两人只能改坐火车,但时运不济,火车票也全部售罄,最快也要到一个星期后才有票。
刘青檀极为火大,就打算自己开车回去,一千多公里而已,不眠不休开个两天一夜,总该到了。
然而人一旦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车子毫无征兆地熄火之后,就再也打不起来,打电话叫附近修理公司的人过来检查了半天,还是查不出什么毛病,还说想要把车修好,起码得花上两天功夫。
诸多不顺之后,刘青檀的脾气也上来了,她咬了咬牙,居然拉着李长靖去坐了长途大巴,可是刚上车,她就后悔了,位置在最后一排不说,车上的味道还十分难闻,那股混杂着皮革的燃油味就不说了,车上还有一些汗大的乘客、狐臭的乘客,更有一些没素质的还脱了鞋……
大巴才开了半小时,刘青檀已经吐了三次,整个人病怏怏的,脸色苍白,毫无精神,她衣服上喷了些香水,平时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大巴就变得十分难闻,她把外套脱了之后,空调又冷,无意中发现李长靖的衣服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不浓不重,简直就是车内的一股清流,当下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让李长靖将外套脱下,她用来蒙住脸,隔绝了车上的那股味道,这才感觉舒服了些,折腾半天之后,人也累了,于是迷迷糊糊的枕着李长靖的肩膀睡了过去。
由于在市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坐上大巴没多久天就黑了。大巴在市里兜兜转转一大圈,才上了城外高速,好在李长靖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也不晕车,一路上倒也没什么糟糕情况发生。
到了后半夜,车内慢慢安静了下来,李长靖一天没合过眼了,正准备睡觉,谁料右后方的一个座位上,突然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婴儿哭声,不知是饿了还是尿了裤子,哭个不停,声音还很尖锐,整个车厢都传遍了,婴儿的爹娘是一对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夫妻,估计是经验不足,哄了半天孩子还是哭,车上有些人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一些脾气暴躁的更是让那对夫妻下车,别影响全车人休息。
那对夫妻毫无办法,只能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哄孩子,有些焦头烂额。
刘青檀早就被惊醒了,纤细的肩膀蜷缩在座位里,一个劲的叹气,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坐大巴了。
过了十多分钟之后,那个婴儿还在哭,搞得人心烦意乱,李长靖忍无可忍,转头对那对夫妻喊道:“你俩怎么做父母的,哄孩子都不会,还把娃儿生下来干嘛?让他遭罪吗?!”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那对夫妻怔了一下,也有些生气,男的就哼了一声,没好气说道:“孩子哭我们有什么办法,他还这么小,是控制得了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