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赵达武。这个人可凶了。明明他在上头领的工人的人头工资就是按照每个人2oo元来领的,同时,还按照路段的距离,他还领取了修建费和材料费——也就是说,一段路一段路的整个费用都在他的手里把控着。所以,他要拿多少给你就拿多少给你,全凭你和他的关系走得远近,还有就是看他的心情。”
“看他心情还是最不错的。如果你和他有一点矛盾的那你就惨了!你们看见前面那段路没有?那段路外面一边是斜坡,这种路段是不是要挖到地脚,然后垒石头垫平,上面再铺上碎石和打上水泥地面是不是才行?而且,就是垒石头的时候还得把每块石头打磨平整,然后再用水泥浆来糊上。只有这样路才不能垮。但是,你们知道他赵达武是怎样做的吗?”
李开顺惊问“怎么做?”
“嘿嘿,人家就将就那斜坎子,胡乱堆了几坨烂石头,然后在烂石头的面上填上泥巴,再在泥巴上面打上水泥路。乍一看还是挺像那回事的,但是,这种比豆腐渣还豆腐渣的工程,怎么经得起汽车的碾压?尤其是那种大卡车!”那位“民工”又接着说道。
“可不是嘛?后来,在‘试路’那天,一辆大卡车便在那个地段翻车下坎了!幸好那辆车是空车,如果是载满了货,上面再坐上了人,那就真的会‘车毁人亡’了!不过,就这样司机都已经受了重伤了!”
“他敢这样做?这样也没有道德、没有良心了!”李开顺的脸色一变道。
“别人不敢他敢!你知道吗?镇委书记就是他的姐夫啊!而且,后来才听说,人家就是故意这么干的!你们知道张镇长吗?那是一位多好的人呀,这个镇所有的路还有‘牛屎沟’、‘清溪沟’那两座大桥,就是他‘总承’修的。但是,也不知道啥原因,这个赵达武恨他,所以,便故意整了一段豆腐渣的路来整他!要把他整下去!”
李开顺赶忙说道“这个张镇长我们听说过,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不过,我们也听说每天他都在修路的工地和修桥的工地来回跑,怎么会现不了这样的‘豆腐渣’工程呢?”
“这样的工程谁能现?张镇长是在两边跑,实际上,听说他很多的时候还在跑‘半坡村’那边的‘旅游项目’。他不可能在每一处都紧盯着你是如何修建的。据说,他也找了一个姓王的‘总监’来管理,可那位‘总监理’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两座大桥的修建上去了。修路这边他很少有过来。而且,你们几个新来的民工知道吗?张镇长这真是大手笔啊,全镇几十条公路几乎同时开工!如此巨大的工程,他怎么能够一一巨细地去管理、查看呢?肯定他也不知道赵达武会在这里面管理工程呢!”
“对了,你们来干活连他都不知道,你们就不怕得不到工钱吗?”那位“原民工”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没关系,我们等有机会了,就找他聊一聊,拉近一下关系就是。”李开顺淡淡地笑了一下道。
那位“民工”听了李开顺的话,脸色一下便变了“喂喂喂,几个小兄弟,我们刚才看见你们可怜,才给你们说了实话,你们可千万别把我们给你们说的话传给赵达武听啊!到时候我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哎呀,哥子们,我们是那样的人吗?你们都是为我们好,我们会反过来害你们吗?放心吧,我们找他聊一聊,无非就是让他不要坑害我们太凶了!怎么会把哥子们给我们说道话说给他听呢?”李开顺赶紧笑道。
“是谁给你们几个找的赵达武?”那“原民工”又问。
“是那个叫‘癞疙宝’的。”
“啊,是他呀,他可是赵达武的狗腿子!”另一名“原民工”说到这里,便不再开腔说话了。
其他几个也沉默了下来。
当晚,三个“民工”便再一次找到胖胖的、傻乎乎的“癞疙宝”,向他说明准备找赵达武“赵施工”搓一顿的意思,说是为了以后能够得到“赵施工”的保护和照顾。
“癞疙宝”一听高兴地道“你几个家伙还真懂事,说吧,在哪家饭店?时间几点?”
“时间就在今晚,具体时间要看‘赵施工’的时间来定。饭店嘛你看,这清水镇哪间饭店最好你知道。你决定吧。”
“好,兄弟们爽快。那我马上打电话问一问‘赵施工’赵哥。”
那“癞疙宝”便马上恭恭敬敬地哼哼哈哈地给赵达武打去了电话。
很快,“癞疙宝”便回头对几位民工说“赵哥说了,今晚他正好有空,说就在‘李老实’的饭店吧,那家饭店的楼上有雅间!时间就定在今晚六点吧。”
“好好好,咱们马上去预定。你赶紧把‘李老实’饭店的位置指给我们看看。”李开顺赶紧笑嘻嘻地道。
“喏,咱们现在站的位置是‘杀鱼口’,你顺着这条街上去,到了镇卫生院往左一转三十米就到了。”
李开顺知道了位置后便赶紧和另外两位兄弟一起,去订了晚餐。
晚餐订在了二楼小包间。
到了六点过,赵达武才在“癞疙宝”的陪同下姗姗来迟。和赵达武同来的还有四个他的忠实的小弟。
到了后“癞疙宝”赶紧做了介绍。大家互相客气一番了便开始喝酒吃菜起来。
喝了一会儿酒李开顺赶紧站起来大声道“‘赵施工’,这一次我们三个兄弟到清水镇这边来讨生活就要靠您罩着了!”
赵达武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只要你们投到我赵某人的名下就好了。别的不说,至少是没人敢欺负你们!”
“谢谢‘赵哥’。不过,我听说这个工程是一个姓张的镇长直管,而且,听别人说这个张镇长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我们还听说你和那个张镇长似乎有一点不对付。要是他知道了我们几个是你的人,恐怕他会···”李开顺赶紧说道。
李开顺还没有说完,赵达武便冷哼一声道“张镇长?张云算个屁!有老子的姐夫曾书记罩着,你们怕个球呀!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镇长,他还得在我姐夫曾书记的‘下巴底下讨奶吃’呢。”说到这里,赵达武又得意地抹了一下络腮胡上的酒珠,神秘地一笑说道“不瞒几位好兄弟说,就在前段时间,我就干了一件事情,让张云的镇长职位都差一点出脱了!”
“真的?那请‘赵哥’说一说,也好让咱们几个高兴高兴,欣赏欣赏!”李开顺激动地说,然后便又把赵达武的酒杯给他斟满了。
“好,既然几位新来的兄弟想听,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们一下,也给你们增加一点信心。”
说到这里,赵达武便狠狠地喝了一口酒道“你们知道前几天‘桃花村’翻车的事故吗?那就是老子的杰作!那就是老子故意所为!你张镇长不是牛逼吗?你不是要十几条公路同时开工吗?你不是看不起我赵达武吗?哼,于是,老子就在那有一截外面是斜坎的路上靠外面低的斜面上给他垒了几坨圆滚石头,然后用泥巴给他填平,面上再给他打上水泥路面。从表面上看,一点都看不出来。但是,只要是稍重一点的车从上面过,便一定会翻车。不过,那天他张云的运气好,次从那里‘试路’过的是一辆空车!要不的话,老子非叫张云那狗东西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这里,那赵达武又喝了一口酒道“你们知道就那十来米的距离老子赚了多少钱吗?”
“多少钱?”三个“新民工”惊问。
“这个数。”说着赵达武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三千?!”三个“新民工”惊问。
“三千?三千算个屁!三万!就十来米的距离呀,就赚了三万元呐,还把那个张镇长的镇长职位都差一点就给他整脱球了!哈哈···”那赵达武得意地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