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是真的,在这件事上吴长岭倒是不用瞎掰,于是很是细致地给阿澜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阿澜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就点头。
吴长岭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洛长天脸色,顿了顿,他补充道:“除了平时要注意歇息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殿下需要时常保持愉悦轻松的心情,太子妃若是常常陪伴在殿下身边,必定事半功倍。”
阿澜想也不想就点头,说:“我记下了。”
旁边洛长天暗地里给了吴长岭一个赞赏的眼神。
吴长岭悄然松了口气,在心里抹了把汗,心道可真不容易。
等开了药方,吴长岭就下去了。
阿澜挨在洛长天身边,小嘴叭叭地还在说他的不是。
洛长天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甚至还觉得这体验挺新奇。
他大手落在她后颈,轻轻地揉捏,嘴里附和着说道:“是我没有分寸,以后阿澜监督我好不好?”
阿澜是真的被吴长岭的话给吓到了,闻言小小地瞪他一眼,道:“我当然得监督你,你这么不老实,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让她去做寡妇吗?
洛长天轻笑。
他站起身,道:“听阿澜的话,今天就不去宫里了,在家陪你,听说花园里开了一株魏紫,你很喜欢?带我去看看?”
还没走出两步,阿澜就急忙上前扶住了他胳膊,仿佛他是什么重病病人一样。
她嘴里还说道:“花就在那里,什么时候不能看?你慢一些,别扯着伤了……”
都是些旧伤,伤口早就愈合了,怎么可能会牵动,现在疼的只是内里。
但是洛长天没有纠正阿澜,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是享受她故作成熟管教他的模样。
“刚才你是要出门?”洛长天似是不经意一般问道。
阿澜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出去也可以。”
她本来是想去看陆紫焉两人,但是现在洛长天身体突然出了问题,她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事?只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着他。
反正陆紫焉他们也没怎么,她就是担心他们的情绪而已。
反观她夫君这么任性妄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她要是不亲自看着,他又整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办哟。
真出了什么意外,她可就真要当寡妇去了。
她还这么年轻,可一点都不想。
阿澜忧心忡忡,忍着没叹气。
……
陆紫焉衣裳只随意披在身上,长发也未束起,散落在肩头。
他的伤还未痊愈,脸色有些苍白,正坐在窗前,手中拎了半壶酒。
他手抬起来,酒壶还没凑到唇边,忽然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在眼前闪过,下一刻他手中酒壶就不见了。
陆紫焉抬眼,看清眼前来人,并不惊讶,只问道:“你来做什么?”
鸣玉举起酒壶闻了闻,而后抬手一扔,酒壶摔在远处,摔成一地碎片,“喝这么烈的酒,小侯爷是不想要这伤痊愈了?”
陆紫焉没有回答,他说道:“我现在手中没有一点实权,和京城中那些废物纨绔子弟已经没什么区别了,鸣玉公主还来找我做什么?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已经没法帮你来。”
鸣玉道:“太子殿下那么看重你,会舍得就这么放弃你?”
陆紫焉苦笑,别人都觉得太子殿下不会就这么舍弃他,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次因为他的疏忽,差点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尤其还牵扯上阿澜……
虽然他并不贪恋权柄,但是如果就这么被放弃,陆紫焉还是感觉有些不甘心。
鸣玉观察着他的反应,微微眯眼,“你好像很确定自己已经被放弃了,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紫焉一句废话都没有:“无可奉告。”
鸣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几天她一直在打听这件事,甚至还跑到阿澜面前去试探,但是最终一无所获。
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洛长天动这么大的怒气,甚至两个心腹说放弃就放弃?
“大夫交代我要静养,鸣玉公主请回吧。”陆紫焉说。
鸣玉没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紫焉也不意外,那件事过去没多久之后,鸣玉就三天两头往他这里跑,怎么赶都赶不走,除非是她自己离开。
鸣玉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一片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