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却见他一脸笑意宴宴,猛地脸沉下来:"笑什么?请的模特太性感,偷着乐吗?变态。"
十字路口,停车。
他说:"所以你刚才确实是在生我的气。爱君,你在吃醋吗?"
"没有,我就是听说,好奇问问而已。",她又缩回椅子,索性继续闭起眼睛装鸵鸟,随便他怎么解读。
她自然看不见他眼中的得意和无限柔情。
他的女孩要觉醒了吗?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了吗?
"我没有请模特。你放心。"
爱君又睁开眼睛,问:"可是你妈还有阿珍都这么说。"
"嗯,我本来是想请,后来还是算了。模特起不了大作用,无非是个噱头。火车站那边人流量大,有什么就能卖什么,没必要请几个人天天在店里晃荡。"
"哦。",她真的闭上了眼睛,累了一天,迷迷糊糊睡过去。
之辉自然不会告诉他的女孩实情。
确实是有批发商请身材姣好的模特穿上本店主打的衣服充当销售。只要出得起高价位,要多性感多火辣身材的模特都有,他是个男人,不会无动于衷。欲望是不受控制的,唯有远离。
这个即将高速运转的年代,人人眼里充斥着欲望,是钱是色是地位。他读得懂那些看向他的赤裸裸的欲望,无比厌恶。
只有他的女孩,眨着眼睛看他,纯净且隐忍,一如从前,让他在这浮躁不安的世界安心。
五个人的饭局
船头离开办公室时接到沈静芸的电话。她刚刚到外地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给船头打电话约饭,要感谢他几个星期前替她的客人解决返乡火车票难题。
他说巧了,刚好晚上和之辉爱君吃饭,要不一起来,人多热闹。
静芸在电话那头清脆爽快答应。又问清地址后,说:“我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过去。你们先吃,别等我。”
船头打趣说:“老熟人了,见个面不需要焚香沐浴更衣,直接过来吧。”
静芸说:“前一个饭局来的全是烟不离手的烟鬼,我现在浑身烟味,连头发都是味,顶唔顺。”
船头太清楚不过这些饭局的尿性,除了烟,她准又被灌进不少酒,还要面不改色和说下流笑话不怀好意的男人谈笑风生。然而,就算是这样赔尽笑脸赔尽尊严,还不一定签得到合同。不和女人做生意是生意场上男人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鬼胎。“女人懂什么,在家煮煮饭教教孩子就够了”是普遍的观念。下海经商的女人,是不正经的女人,是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不需要尊重。
他想到这点就胸短气闷,好好的高干子女,前途无量的大学生,竟然沦为和没有上过学的乡野民妇一样,被公众审视被笑话。
他没有立场说什么,还摸不准她的脾气,怕说不对被她误会,只好说:“行,你慢慢来,别急,我们给你留足饭菜。”
挂断电话出门,张嘉仪在门口车子的副驾驶座等他,膝盖微屈,大腿上放一团毛线球,低头织毛线。
"给谁的呢?"船头问。
"亦芳姐那个捡来的孩子,织一双小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