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说道:“奴才问过,具体做什么不
知,只范章京也在,大汗的心情很好。”
布迦蓝满意地看了苏茉儿一眼,站起身愉快地道:“我这就去,你不用跟着了。”
来到大内宫阙,皇太极身边坐着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人,身形高大,五官端正,只脸色还带着几分大病后的憔悴,应该就是范文程。
见到布迦蓝进屋,他忙起身见礼:“奴才范文程给福晋请安,多谢福晋关心,给奴才亲自送来了鲜鱼。只奴才病体沉疴,未能亲自出来迎接,有失礼之处,还望福晋见谅。”
布迦蓝颔首客气地道:“范章京无需多礼,我来时未先打声招呼,倒是我唐突了,不请自来,也请范章京不要放在心上。”
皇太极连着斜了布迦蓝好几眼,她可没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过,不由得很不爽,暗自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拿几条鲜鱼就换得一个好先生,以后可得让格格们好好读书才是。”
布迦蓝走到皇太极旁边坐下,微笑着道:“那我还得多去抓几条回来,先前我与大福晋商议过,二格格三格格年后也跟着一起读书,范章京得再多领着两个学生。”
范文程一愣,先前皇太极说教两个格格,不过是挂名先生,现在一下又多了两个。
不过挂两个是挂,挂四个也是挂,他笑着道:“教格格们读书是奴才的荣幸,奴才万万不敢再收福晋的礼。”
皇太极皱眉沉思后,说道:“干脆所有大些的格格们
,都放在一起读书习字吧。范章京平时朝政大事忙,没有那么多功夫,你寻一个学问好,可靠的先生去教她们。不过阿哥们的功课,你可得亲自多看顾着一些。”
范文程悄然看了布迦蓝一眼,见她已经神色不悦,转头看向皇太极。想起先前所听到的后宫传闻,心中微惊,不敢搭话,只安静立在一旁。
皇太极要塞多少格格进来,布迦蓝不会去管,但她的格格们本来有的名师,一下被他弄没了,她肯定不会答应。
布迦蓝换了汉话,冷声道:“范章京做格格们的先生,大汗原本已经答应,定下来的事岂能出尔反尔?既然大汗这般看重阿哥们的功课,不如让阿哥们与格格们比试一下,谁书读得好,谁就继续读书,读不好的,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就别来凑热闹了。大汗可敢让他们比?”
皇太极惊讶得直扬眉,没想到布迦蓝能说出这么一长串流利的汉话。范章京也颇为惊讶,蒙古来的福晋们,满语能说得流利的都不多,更遑说汉话了。
不过皇太极可不敢赌,阿哥们平时主要得学习骑马射箭,读书只是顺带的事情。
最大的豪格已经当阿玛,上了年纪后读书肯定比不上年纪小,又没事做只一心读书学习的格格们。
再说他马上又要娶妻,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若是比不过几个格格,他的脸又往哪儿搁?
偏偏布迦蓝还补了一句:“也不
用与其他阿哥们比,豪格是贝勒,又最年长最厉害,就与他比吧。”
皇太极气闷,瞪了她一眼,说道:“比什么比,成天只知道斗来斗去。既然你有意见,那你且待如何?”
布迦蓝不紧不慢地道:“范章京还是做四个格格们的先生,其他格格阿哥们,大汗另请高明吧。范章京政事繁忙,哪有空教那么多人。”
她朝范文程颔首一礼:“听闻范章京学问了得,到时候我也得向你多多学习,还望范章京多加指点,不吝赐教。”
范文程见布迦蓝礼数周到,心中滋味颇为复杂。
他被努尔哈赤俘获之后,后来归入了镶白旗,成了旗主多铎旗下的奴才。就算他居功至伟,是皇太极看重之人,八旗贝勒旗主照常不把他放在眼里。
先前布迦蓝送鱼来时,门房一五一十说了经过,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大汗的福晋竟然会跟一个门房道谢。
对于皇太极后宫的事情,范文程也有所闻,好似次西宫的福晋不大好惹,待亲眼所见,他才知道,传闻只能信一半。
比如这个福晋对于大汗的态度,不是那么好,但是对他,又非常温和有礼。
皇太极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范文程觑着他的神色,对布迦蓝恭敬地道:“福晋言重,奴才斗胆问一句,福晋可识汉字,读了哪些书?”
布迦蓝十分不谦虚地道:“会认会写,读了很多书,学富五车。”
皇太极见她抬着下巴,
满脸的不可一世,被她逗得笑个不停,对范文程说道:“哈哈哈恭喜范章京,这下你可收了个学富五车的学生。”
布迦蓝面部红心不跳,说道:“大汗是不是不相信,你要不要赌一赌?”
皇太极大笑道:“好,你要赌什么?”
什么后宫排位,布迦蓝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她要的是兵马实权,早就把目光盯到了皇太极的朝堂之上。
布迦蓝嘴角上扬,朝他微微一笑,说道:“赌我若是真会读书写字,就让我做随便哪一部的启心郎,大汗敢不敢赌?”
皇太极给她给笑得闪花了眼,再说启心郎不过是译官而已,脑子一热,大声道:“好,我跟你赌了,若你真是能熟练读写汉字,六部随便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