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司泾与杜云瑟说话,已经用上了平辈的口吻。
状元郎出在襄平府,是他的一笔不小的政绩,他作为襄平府的父母官,天然与杜云瑟有一层亲近关系,日后杜云瑟平步青云,他在朝中也就有人了。
杜云瑟没有任何自满之色,对司泾拱手道,“大人谬赞了,下官也要多谢大人当初照拂之情。”
司泾呵呵笑道,“能照拂到状元郎,是我的幸事。”
“杜状元此番应该要回乡祭祖吧?不知在襄平府停留几日呢?”
杜云瑟看向秋华年。
秋华年想了想后说,“襄平府离京城路途遥远,漳县还要再远上一分,一个月的探亲假时间很紧,我们最多在襄平府留三五日。”
当年端午赛诗会上,司泾便知道杜云瑟有多看重自己的夫郎,见此情景并未疑惑,只是在心中感叹世上富贵仍不变心的人真难得。
“这也够了,我可要向杜状元借一日了。”
“襄平府诸多学子都想与状元郎讨教,本府官署也该办一场大宴庆祝,不如就择一日,白日在清风书院与众学子谈文论道,傍晚在明凤台上大摆宴席?”
身为新科状元,这些家乡的活动是推不掉的,知府已经亲自出城迎接了,如果不去肯定会被人议论倨傲无礼。
杜云瑟点头道,“那便定在后日吧。”
司泾和杜云瑟拉了关系,得了准话后,其他官员们也上前恭贺杜云瑟。
杜云瑟在这边交际,秋华年找了个空档,和老朋友们聊天去了。
“你怎么不好好在家休养,直接出城了?”
苏信白拢了拢身上的夹缎斗篷,“在屋里闷太久了,今日天气好想出城走一走。”
秋华年挑眉,“不是专门来接我的?”
苏信白像是对秋华年腰上的玉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祝经诚笑了一下,熟练地帮夫郎解围。
“小狸奴已经会笑了,还会跟着人声转头呢,可惜外面风大不能把他抱来,
华年什么时候来看孩子,信白等了好久了。”
秋华年笑了声,“我也早就把给小狸奴的礼准备好了,你们把拜干亲的仪式准备了吗?”
祝经诚见秋华年主动提这个,脸上笑意愈甚。
“早就准备好了,不光是我们,连我爷爷奶奶都隔几日催一遍呢。”
这绝不是虚话,从杜云瑟考中会元的消息传回来时,祝家上下便已欣喜若狂了,后面快马送来杜云瑟状元及第的喜讯,祝家老爷子更是高兴地喝了一整坛酒。
二十一岁的状元郎,亘古未闻的连中六元,这样的人中龙凤在微末时被他们祝家发现,一路结下情谊,怎能不叫人兴奋喜悦呢!
祝老爷子喝醉之际,拉着最得意的嫡长孙的手絮絮叨叨。
“我们祝家起家几代,一路成了辽州的大商族,本以为已无机缘再进一步,不想出了你这样优秀的子孙,又娶了二品大员家的嫡子,还与连中六元的新贵交好……”
“经诚,你的造化绝不只在辽州,说不准有朝一日,能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施展手脚!”
……
秋华年和杜云瑟与出城迎接的友人们一一打过招呼,大家一直期待着他们归来,每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
不过他们也知道秋华年和杜云瑟旅途劳顿,所以浅浅聊了几句后,便让他们先回家休息,改日再上门拜访。
于是一群人便跟上状元的车队,浩浩荡荡返回襄平府。
护送他们的京军的首领请示过后,将状元及第、钦点翰林的大木牌举在最前方,另有两人敲锣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