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旖旎,灯影晃动,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屋内充斥着浓重的荷尔蒙气息。
……
半梦半醒之间醒来,夏安笙浑身酸痛,触目可及的是满目狼藉。
七零八落的衣物,散落一地的绷带。
但秦九州却依然直挺挺躺在床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夏安笙试探地触碰着他的鼻息,好家伙,还健在。
这让她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感,难道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在做梦?
可是他胳膊上那几道鲜红的齿痕在提醒着她,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她狐疑地扫了一眼,掀开了被子,那残存的污渍提醒她,昨晚的一切不是梦,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夏安笙打了新的热水来,准备把他身上的残渍清洗掉,等顾医生来了再好好问一问,植物人怎么还会突然起身圆房。
她脸色羞红,指尖触碰到的皮肤结实厚重,结痂的伤口颜色也逐渐暗淡下来,露出了新鲜细嫩的皮肤。
时不时还感慨着:“看你身体健硕,倒也不像那么容易死的样子。”
“你就这样乖乖的,反正也是将死之人,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只要不要三天两头诈尸吓人就好。”
一连几天,她都保持着规律的频率来照看他,他都没有做出出格或者异常的举动,夏安笙也逐渐放下心来。
直到有一天,她一如既往地去打热水洗毛巾,刚准备帮他擦拭身子,还没有触碰到他的额头,便看见他猛然睁大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好半晌才鼓足勇气,拿着手指在前面晃荡着,可是秦九州却没有丝毫反应,身子依然一动不动,目光也是呆愣愣的,只有手指在动弹着。
夏安笙有些慌了,几乎是尖叫着夺门而出:“顾医生,顾医生,快点,他醒了!”
她胸口起伏剧烈,新婚夜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毕竟她嫁进来之前,所有人都告诉她,秦九州最多只有半个月活头了,前几天突然诈尸,现在又睁开了眼睛,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顾医生低头望着他,负手而立:“植物人睁开眼是很正常的,但是不一定有意识,只是保留了一些本能的神经反射,也包括睡眠的觉醒周期。不过这也是好现象,指不定以后会有奇迹发生呢。”
夏安笙再次低头望去,秦九州的眼睛果然闭上了,那张脸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的确如顾医生所说,植物人哪可能这么容易清醒过来呢?
她认命地叹息了一声,反正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夜晚,更深露重,窗外繁星点缀。
秦九州斜倚在床上,在幽暗的空间里查看着手机,只见顾医生的消息闪烁耀眼。
【秦少您放心,您康复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几个月前的车祸,也是有人蓄意为之,想要他死。
在他醒来彻底掌管家业之前,必须要知道家族里到底谁在与他为敌,谁要害死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对手来取他的命,请君入瓮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秦九州放下手机按住平常的样子躺好。
门“吱呀”一声,只见一个女人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熟练地打开落地灯,拧干毛巾后便朝他走了过来。
他紧闭双眼,感觉到热腾腾的毛巾熨帖在胸口,从上而下,细致入微,温热感沁入心扉。
这女人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还有这莫名的熟悉感是……
借着微黄的灯光,他眯缝着眼看着盯着那女人的背影,纤细高挑,仿若仙女下凡。
她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手指探向了耳后根处,嘴巴里还念念叨叨着:“每天戴着这个假面具实在是太麻烦了。”
这假疤痕逼真,自从夏安笙记事起,她便发现外婆家里人为的大灾小灾不断。
最大的一次便是火灾,要不是她睡觉警觉,拉着外婆就往外跑,两人肯定早就殒命火海了,可外婆家损失惨重,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烧了个精光,重新搭建房屋又花了不少钱。
院子里洒下的汽油量足以证明,这帮人就冲着烧死人的剂量来下手的。
夏安笙根据他们不小心遗落下来的通讯机,查询到这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继母指使的。
为了让后母断绝害人的念头,她决定装作毁容,这样她们就不会接二连三地来惹麻烦了。
秦九州惊骇地看着,这女人居然把脸上的假皮撕了下来。
随着那张假皮被揭开,原本坑坑洼洼如癞蛤蟆皮一般的丑脸迅速被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替代,肌肤如玉,唇瓣樱红,月光和灯影交错,美的不似凡人。
秦九州像看恐怖片似的一脸惊骇,可只得闭上眼睛,佯装植物人的模样。
不,不对,他大脑疯狂检索,回忆像幻灯片一般一幕幕切换。
在体内冲撞的那股热浪,一招制敌的牙印,缠绵一晚的爽利感,还有两人交手的那些场景,包括这些日子以来,他都能切身感觉到有人帮自己擦拭身体,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眼前这位冲喜妻子,还真是不容小觑。
黑暗之中,他望着女人收拾东西,等她侧身之后,便立马闭上了眼睛。
那女人收拾完之后,便大喇喇躺在了他左边的床位上,长舒了一口气。
万籁俱寂,偌大的房间里落针可闻。
只见阳台处有轻微的撬动玻璃的声音,一个黑影一跃而入,蹑手蹑脚地在房间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