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我女友比她美。”骆子俊有点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泪。
我笑了笑。怎么看,床上这个张静初,也没有电影里那个张静初美丽。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
见骆子俊情绪控制下来,我开始问他:“你了解静初的病吗?”
“是,我们从大学谈恋爱至今,我很了解她的情况。”
“最近她有感冒吗?”
“是,淋了一场雨。我没照顾好她。这几天她老说自己心脏不舒服,喘不过气,但她常常这样,我也没放在心上。今天,她和我说话时,突然休克了。”骆子俊的眼泪又涌出。
“明天把她的以前的病历带来,虽然她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她的情况一点都不乐观,都出现紫绀了,现在虽然缓解了,但是你看,她嘴唇和耳垂的青紫色还未完全消退,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心力衰竭。你最好通知她父母也来,今天先让她休息,明早给她做个全面点的检查。”
然后,我检查了一下张静初,情况还算平稳。
我嘱咐小林给她按摩一下四肢和耳垂等部位,帮助她消退脸上的青紫色。
一整天,我都挂念着这个张静初,不时到病房查看。
每一次,我都看见骆子俊握着女友的手,还不时将她冰凉的手指放在唇边哈气亲吻,温暖她。
小张忍不住对我说:“这个张静初福气挺好,男友对她如此呵护,现在已经很少见到如此体贴女友的男人了。”
小林也有点羡慕地说:“是啊,一开始他以为女友救不过来了,哭得真伤心啊,整张脸都肿了。”
我瞪她们一眼:“这样也叫好福气?你要健全的心脏还是一个捧着你尸体失声痛哭的男友?”
两人立即噤声。
我叹口气,也许得不到爱情的女人,宁肯用生命来换爱情。
可是只有生命快消失的时候,才会懂得没有了生命,爱情也根本就无法存在。
见过太多人生命垂危时,苦苦哀求我们救救他们,那渴盼生命的声音绝对凄厉过任何祈求爱情的声音。
快下班,玺彤打电话给我:“好久没见过忻怡了,今天我到学校去找她,她的同事说她请了一个月的假。”
“她怎么会请假?感冒不是已经好了吗?”我诧异。
“我打电话给忻怡,她拒绝出来,说这段时间课程紧,好几个学生要到她家去练琴。她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玺彤声音里满是担忧。
“你来接我吧,我们去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我斩钉截铁地决定。
20分钟后,玺彤开着车来接我。
一上车,我便愣住,玺彤整个人十分憔悴,眼袋奇突,皮肤异常干燥。
“怎么?病了?怎么憔悴成这样?”我的好友们都怎么啦?
“别提了,那个范舟真是太折磨人了!他开车把我送到家门口,死也不下车,非要与我在车内缠绵,拥抱、接吻、爱抚……一开始我还觉得很享受。可是时间一长,我就犯困,想睡觉,可他偏不让我回家。我要下车,他便说我不爱他,嫌弃他结了婚,说着说着眼泪便涌出来。唉,真没见过这样爱哭的男人。结果,一直磨到天快亮了,他才放我回家。一大早,才不过9点,他的电话又打过来,拼命发各种短信,告诉我他如何爱我,如何想我,我又简直无法继续睡觉,关了手机又怕伤害他。”
我看着玺彤,有点同情她:“看来这个男人已经被你迷得丧失了心智,他也挺可怜的。”
玺彤叹口气:“可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心里有负担,自从看过他女儿的照片,他亲吻抚摸我的时候,我老觉得有双稚气的大眼睛盯着我看,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每日,必定收到他无数电话,只要我不见客户,就一定在和他通电话,没通电话,也在收他的短信。一下班,他铁定在公司楼下等我,不是没有人追求过我,但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用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真不知道,短短一个月,他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感情?”玺彤感叹。
我忍不住笑:“证明这次你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奇怪,今天范舟怎么没跟着你,也没电话?”我纳闷。
“呵,别提了,他老婆今日从重庆来看他了。下班后,我试着打他电话,结果电话响了,却无人接听。呵呵,还说爱我到可以去死,老婆一来,竟然连电话都不敢接。”玺彤语气里有太多嘲弄,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她的失望。
“可能他真的不方便呢?”我企图开解玺彤。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他不是说可以为了我和老婆离婚吗?结果连电话都不敢接!”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保持沉默。
玺彤却越发生气,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我就要打给他,看他怎么办?”
她用我的手机拨了范舟的手机。
玺彤喂了两声,狠狠地挂了电话:“妈的,居然一听见是我的声音,就装信号不好,把电话挂了。”
接着,玺彤的手机立即接到一条短信,只得三个字:“不方便!”
我们对看一眼,同时说:“不方便。”
然后哈哈大笑。
“妈的,我要睡觉的时候,他怎么没说不方便,死赖在我车里不走?”
玺彤笑得呛住,猛烈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我装作没看见,抬头望车窗外。
天空中竟意外得烟霞绚烂,像整个天堂都在燃烧,是地狱的火,终于烧到了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