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吃的还好,后来就不再是那个味了。
心在冷下去。
重逢,有什么浪漫可言,我伪造的浪漫很像塑料花,真假。
要重逢,除非百年后。说不定那时候她全身僵硬了,脑子相比下还软一点。
真的不要去相信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
我想不下去了,有点头疼,翻开文件,潦草看了几行,电话响了,“沈总,方便吗?有个文件要签下。”
声音有点熟,听不出谁,公司的女员工在我看来不仅长得都差不多,连说话声音也一样。
“进来吧。”
不久后,门推开了,是顾盼。
“沈总,意外吗?”
我错愕了下,“稀客啊。”
顾盼头发剪了,比之以前,少了妩媚,多了清爽。
着装品位总归比锦年高:无袖恤衫和迷你热裤衬出纤细的四肢,流苏短靴和头上的编织礼貌带出一骨子酷劲。走掉的几年,她似乎吸纳了足够多的阳光,更加的耀眼起来。
她伸出手,“握一下吧。”
握手时,她低头轻轻叫我,觉明。
后来抬起头,我看到她眼里雾蒙蒙的。如果重逢时,锦年眼里有她一半的雾我就死心塌地告诉她,一直等着她,我想她,后悔了。我没看到,所以也没打算表忠心。
“觉明,我嫁了。”
应该很高兴,可是没有,大概因为她两泡眼泪,勾起旧事。
一直以来,跟顾盼的那一段,总不愿意去回顾。要说对锦年,这是唯一的不坦荡,不理直。尽管跟顾盼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根本没有承认跟锦年的婚姻,我一直觉得离婚只是时间问题。
我低估了我的恨,其实是无处安放的爱。
偏偏顾盼那个时候,以为春天到了,满心都是爱。
陪我加班。看我心情不好,她独自处理事情,搭着自己的私人关系,也不跟我邀功。
在外面吃饭,从来都是点我喜欢吃的菜。偶尔弄点新花样,会看我脸色回馈,如果我满意她会很开心。
她狠劲地拍着我爸妈的马屁,每次去北京都要给安安买礼物。我的朋友她应酬得当,家里做饭的阿姨,她也打点。她把什么细节都考虑了,只是忘了我本人的态度。
其实,真的在那荒唐的时候,想过跟她结婚的。
有次她生日,问我给什么礼物?我说你喜欢什么就给什么呗。她说戒指。我默然,想起曾给锦年买过一个戒指,被她走前扔在沙发里,恨意顿生,杀心四起,“等我办了手续。现在是要犯重婚罪的。”
我找了律师。
如果安安不生病,如果我不去北京,如果去了北京不找锦年,我估计已跟顾盼做了夫妻。固然不会有太多得琴瑟和谐,也不会有这等纠结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