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咯蹦了一下,肋骨紧了。
偏过头,沈觉明并未朝我看,但是完全感知了我,包括刚才我无礼的注视和浮想联翩的揣测。
“过来。”他这才朝我眨眨眼。
我到他身边,他摊开左手心,里面有一个尾部亮闪闪的小虫,随着掌心的松开,小虫背着灯笼飞走了。
“锦年,生日快乐!”
我没有回应,因这礼物实在太别致,让我一时之间无法表达内心的真正谢意。
“很可爱的夜晚,不在外面走走可惜了。”也不待我回答,他接着说,“你一定不介意请我吃点什么吧?你虽然小气,但心肠还不赖。”
我们一前一后向学校附近一条林立着各类廉价饭馆的街道走去。
天好的缘故,马路上有不少游荡的学生。夜排档也摆出来了,挤在马路边,飘着家常的香气,营造出人间烟火的样子。
我拉开一张白色塑胶椅,“就这里吧,我常来,这里的螺蛳不错。”
便扭头对大师傅吼:“酱炒螺蛳一份。你要什么?”
沈觉明要了啤酒和几个小凉菜。
我给他斟满,我倒酒技术不好,泡沫肆无忌惮地涌流出来,沿着杯口堆到桌面上,仅一会儿,泡沫就跳着隐去,恢复了液体的本来面目。
我跟他干了一杯,“谢谢陪我过生日啊。”
“谢谢请我吃饭啊。”
螺蛳上了,我嘬着吃,忙得不亦乐乎。沈觉明在边上道:“你情色功夫敢情好。”
我一惊,螺蛳差点滑到喉咙里。看沈觉明脸上还浮着惫懒的笑。他说:“突然想起看过的一篇散文来,那上说,南方人爱吃螺蛳,又吸又吮,所以吻技高,北方人不吃螺蛳,情色功夫就差。”
我忍俊不禁:“你不也南方人吗?”
“可我从不爱吃这类玩意。很不雅观。”他盯着我一抽一抽的嘴,“你好多习惯都很没风度,可不知为什么,落到你身上,又觉得挺自然,没法让人讨厌……”
“我俗呗。你尝尝。”我挑一个给他。他立马摇头。
又喝酒说话若干。直到3瓶啤酒见底,螺蛳壳堆满桌子。抬头看天,依旧的月白风清,可我脑子开始沉了,只好趴桌上,声音从臂弯中细细地出来,“今天这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
“交往中。”
“什么系的?”
“外语,今年就毕业了。她爸爸和我是生意上的朋友。”
“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满好。叫什么名字。”
“顾盼。”
“啊,好名字。就是走几步还要回过头看看,很有风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