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霜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我斜了吉玛一眼,暗示她给我编点儿恶行出来。
不愧是我丫头,吉玛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咱们公主虽说是年纪小,但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人家欺负公主一分,公主便要还他十分的。不是有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类的话么?公主不但对待恩人如此,对待坏人更是不眨眼睛!”
我又是冷笑一声,这丫头可真把我说的够恶毒的,想我在玉城根本就没人敢惹我,哪儿还有什么惹我一分就报以十分的事儿发生?又听吉玛恶狠狠的说道,“玉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公主因为恶贼伤了她的玉兔而一怒斩了他全家的事儿,你好好掂量掂量,因为一只兔子公主都能如此厉害,何况你今日竟然骑到了公主的头上,探听公主的私话?”
我在心里将吉玛骂了个彻底,这下可好了,让你说我狠你也没必要编的如此离谱啊,全皇朝的人都应该知道皖雅是个恶毒女子了,明儿个传出去我该怎么在这儿活下去?于是又狠狠的瞥了吉玛一眼,暗示她适可而止。
吉玛原本还要兴冲冲的继续说下去,看到我不悦,这才立即把嘴巴闭上,于是又狐假虎威的怒视云霜,“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我继而俯下身子,稍稍一用力缠在云霜脖子上的鞭子便紧了几分,云霜立即痛苦的闭上眼睛,“你大可以不说,但是明儿个我去内务院一查,你们全家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到时候可别怪……”
“我说我说!”话还没说完,云霜就抱住了我的腿,“请公主饶我一命,云霜保证什么都不隐瞒公主。”
我满意的坐回椅子,轻轻一晃,便把绕在她脖颈上的鞭子缠回手腕。
“奴婢原是皇后娘娘的婢女。”云霜看到那威胁她生命的鞭子已离去,方敢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是因为公主来,皇后才让奴婢调到瑾榕殿伺候公主的。”
我脸色一变,没想到吉玛分析的果真正确,诸种事端,果真是那和惠皇后捣的鬼。
我皱眉道,“是皇后让你做探子的?”
云霜点头,呆呆的看着我,生怕我不相信。
“你知道为什么要派你来么?”我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皇后会看我不顺眼呢,怎么想好像都没理由。
“公主的美貌皇后早有耳闻,又因为公主身份高贵,奴婢想,皇后是怕您来之后夺了她的位置……”
我差点笑出来,“怎么会?她是皇后啊,我又不是那个皇帝的女人!”
“可是您别忘了,您可是打着和亲的谱子来的啊。”云霜道,“即使现在因为年幼未能成婚,可是以您的身份容貌,嫁入这皇家是迟早的事情。而这来和亲的女人,首先就是要被皇上挑的。”
我的笑容渐渐隐了下去,“就因为这个?”
“奴婢还有些内情。”云霜又重重的给我叩了个头,“不过奴婢想斗胆向公主要个承诺。”
我一愣,这云霜倒有意思,原本是领罚的命,现在倒跟我讨价还价来了,可是我还就是吃她那一套,因为我现在特别想知道这皇宫还有什么事情,便轻轻说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奴婢虽有大罪,但请看在奴婢告诉您这些事儿的份上不要治奴婢家人的罪过。”云霜紧张的看向我,仿佛不愿意漏掉我表情上的一丝变化,“奴婢一人做事儿一人担着,和家中老父老母没有任何关系。”随即又重重的叩了个头,“希望公主成全!”
看来他是被吉玛刚才说的事儿给吓着了,我寻思道,“好,我答应你,那就说说,还有什么事儿我该知道的?”
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仿佛怕被别人听见,我心中好笑,想起她刚才都能偷听我和吉玛的谈话,就保不齐这宫里还会有探子能探听我此时和云霜的对话,想到这儿心里也是一紧,忙招呼吉玛,“你先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能靠近内室。”
吉玛应了一声,随即走了出去。
我看见吉玛已经走远,料定这个云霜要有很长的故事要给我讲,于是不由叹了口气,用眼神瞟了一下旁边的凳子,“坐着说吧。”
“奴婢是有罪之人,还是跪着说话痛快。”不料这个云霜倒是个有性格有原则的人,硬是不起来。
我点点头,你要是愿意自个儿虐待自个儿我也没办法,于是便坐定了下来,稳稳当当的听那宫闱深处的隐秘。
我原本就是愿意听些乡间野史的人,压根就不是什么与世无争的丫头,今天这事儿更是关系我以后的周全,因此一定要屏息听个明白,于是便打起了十二分又十二分的精神,瞪起眼睛坐在了那里。
“公主原在玉城,对我皇朝之事可能不甚了解。”云霜慢慢说道,“若说今天的皇后……也算是个顶顶可怜的人……”
我皱皱眉,“什么意思?”
“我自小就随着皇后,知道皇后心里的一切事情。皇后原本与成亲王很是要好,两人的感情宫内宫外几乎人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以后的那些事儿,我们都以为今天的皇后应该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成亲王妃的……”
“到底怎么了?”我拧紧了眉毛,“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皇后娘娘的父亲是当朝的左相,公主可能有所不知,皇朝虽说是皇上说了算,但是朝中也分着左相与右相两个官职,两者相互牵衡才能维持朝中的稳定。右相杜大人为人八面玲珑,日子长久自然在朝中有了一定势力,而左相田大人在这上面则稍稍弱了些。太后娘娘是历经两朝君主的人,自然清楚其中势力不均的利害关系。恰逢两位大人都有女儿,太后便为了权衡朝中实力,让较弱的田大人之女田和惠做了皇后,也就是如今儿的皇后娘娘,而杜大人的千金杜蔚然,则顺理成章的成为成亲王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