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我一起去?”我看他转身,奇怪的喊住他。
“你若想回来,也许会看到我为你准备的惊喜。”他不回答我的问话,却莫名的说了让我摸不着头脑地另一句,“你走吧希望你还会回来。”
“马车已经备好,车夫也在上面。”廖君然淡淡的撇下最后的一句话,而这句话几乎湮灭在他关门地吱呀声里。我慢慢的反身,果真看见灰色地马车停在我面前。
坐上马车。我不由的掀开轿帘看向廖君然进去的房间,若说以前的我便不懂这个男人,今天的他则更让我觉得不解。想起他当初几乎是用胁迫手段将我关了三个月,而今日最后离去地时候却是如此的平静了然。我执着的看着窗外,直到马车飞奔。那个黑暗的小房间渐渐变成遥远的句点,才放下轿帘,任那莫名的伤感带着我远去。
毕竟是盼了如此长的时间,一想到呆会儿就会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我的兴奋之感便油然而生。低头看着怀里地宝宝,我不由得在唇角勾起一弯弧度,只要想着他父亲见到孩子的表情,唇角的弧度便会情不自禁地扩大起来。
“夫人,到了。”马车突然驻足。车夫掀开我的帘角,笑脸相迎,“到地方了。”
我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下车。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果真见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待到马车离去。我慢慢走到那影子面前。抬眸展笑,果真是成亲王。
“皖雅。”见到我他却并不如想象中地那般喜悦。只是淡然垂首,“来了。”
“嗯。”我故意无视于他的落寞,欢快的应了一声,将孩子凑到他的面前,“你看,这是我的孩子呢。”
成亲王淡然一笑,抱过孩子正欲细细打量。我左看右看,却不见景唐帝的身影,刚想问他,却听到一旁的侍从高唤,“皇上有旨,宣皖妃见。”
他终是来了!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松了下来,要知道按廖君然的说法,这药必须在两日内送服,如若他不来,就算是我让成亲王快马送回京城,那也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奇-書∧網,一切便都晚了。
想到这儿,我便长舒了一口气,从成亲王手里抱过孩子,正要大踏步向那明黄的君帐走,只觉得衣服一紧,我倏的回头,成亲王竟扯了我的衣角,剑眉微皱,仿佛是有什么难言的愁苦,而那微扬的唇角,也将他内心里的游移与苦涩诠释无疑。我纳闷的看着他,他却是苦笑一声,只是无奈的摇头。
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情?看着成亲王的样子,强烈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难道真的是因为劳累过度,他体内的毒素过早的弥散全身?否则为什么连成亲王都是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想到这儿,我便快走几步,不等侍卫通禀,便闪进了皇帐里。
却没料到,皇帐竟是一个人也没有。除了那明黄的颜色昭示着用帐人身份的绝世尊贵,我几乎寻不到他的一丝气息。这帐很大,竟然也像屋子一样,隔成了很多房间。大概是刚才快走的缘故,一直熟睡着的孩子突然高声啼哭,我惊慌的拍着孩子,却急于等待那个人的影子。
未见影踪,但内帐却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我紧紧的盯着那精致的账帘,果不其然,那里面竟走出一个袅袅婷婷的曼妙女子,尾随其后的,是我思念了三个月的男人。
他虽然身子又见瘦削,但那英俊脸上挥散出的快乐幸福,却是挡也挡不住的风采。我呆呆的看着他与那女子并排而坐,像是被泥水浇铸一般,只知道被动体验这样的痛苦,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让自己变得从容。
大概是那女人的衣衫起了一丝褶纹,他低头看去,悉心的为她扯平那道褶纹。我一时间无法自己,竟忘了慢慢拍打孩子的动作,孩子又是一声惊人的啼哭,彻底把我从噩梦里惊醒过来。
“皖妃见皇后还不下跪?”他淡淡的瞥我一眼,眸光里却毫无看到孩子的惊喜,“不知者不为罪,这是皇朝新册立皇后娘娘,你应赶紧叩拜请安才是。”
我怔怔的看着他,任怀里的孩子肆意的痛哭,数月来维持我生活的信念仿佛在一瞬间全然崩塌,我微微扯动嘴角,只觉得无比讽刺,一路上想到的各种欢聚画面,竟无一丝比眼前的这副画面让我觉得凄美。
这三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而他,却找了另一个女人……
卓依皖雅,这就是你苦苦想要的结果吗?追逐到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眼睛胀的酸痛,但却哭不出声。只能深吸一口气平息心里的痛楚。随即慢慢俯身,将包裹里的孩子放到一旁,然后做了一个无比端正的叩拜动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花开尽
话音刚落,我掀起嘴角,努力将最绚烂的笑容呈现在他们的面前,而这苍白空洞的笑意,正倒映在景唐帝那深邃的眸子里。我痴痴的看着他的眼睛,曾经让我如此迷恋的眸子,到最后,却只能映照我的黯然罢了。
“这是孩子。”没等他们号令起身,我便抱起孩子慢慢走到他们的面前,“刚满十二天,是个男孩儿。”
只是任我僵持着抱着,景唐帝却始终不伸出双手。我恍然忆起自己产下孩子的那一幕,那么凶险的情况,只为凭借着对他的留恋,才将自己从鬼门关拖了回来。如果我能提前窥探到天意,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形,不知道还会不会撑到今天……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他们两人嘲弄的木偶,一直在进行着自作多情的表情,而那观众却不领情,只回报给我这个演员冷眼相视。这样的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