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哀婉的影子,鲜红的血迹竟像是她绽放笑意的脸,美丽的让他不忍移开眼睛。慢慢的,他像是被她的动人所牵引,只觉得眼前全是她娇俏的影子,活泼的声音,视线终于变得模糊,他的天地终于像她凝滞的血液一般渐渐归于黑暗,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竟想与他一起沉沦……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他看着自己身旁跪着的大大小小太医,从他们战战兢兢的眼睛里恍然记起了那令他痛苦一生的一幕。
她的身子早已被弟弟转移到帐,用华美的紫金檀木的棺材放置起来。他执意下床,想要再次看看她美丽的身影。却听见外面一声传唤,说是故人来访,务必见君。
故人,他还在这儿有故人么?他轻嗤一声,无力的挥了挥手,刚要回绝,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去。”他轻吐道,吩咐侍女为他换上衣服,虽然身体绵软无力,但还是在殷全儿的搀扶下去见那个所谓的故人。
第七卷暮暮朝朝
故人,他还在这儿有故人么?他轻嗤一声,无力的挥了挥手,刚要回绝,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去。”他轻吐道,吩咐侍女为他换上衣服,虽然身体绵软无力,但还是在殷全儿的搀扶下去见那个所谓的故人。
玉城的风总是尤其凛冽,一旁的随从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而他却像是毫无感觉一般,只是挺直身子大步向前。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凝睇着她离去的地方,孤单而又落寞。
果真是故人,他静静的走到他的面前,微微苦笑。从没想到对抗了一辈子的敌人,却能在她远离之后,能如此平静的对视。四目接触间,并无半分威胁与抵抗,两人有的,均是无尽的悲伤与哀漠。
“我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他慢慢俯下身去,将脸贴向那块依然渗着血迹的石头,姿态虔诚而又哀婉。
“皖雅今天找你,是为了救你的性命。”他直起身子,双手却不停的抚摸着那块石头,像是依然能感知到她的温度,语气却如此低沉,“你与成亲王被我所伤,我告诉她,那射伤你的火枪均被添加了剧毒,如约三日未服下解药,你俩必会毒发身亡。”
“这并不是一个高明的欺骗。”廖君然的唇角慢慢扬起,像是回忆起了她的纯真,“但是因为与你有关,她竟然信了。其实我只想要她三个月的时间,便以此为借口,千方百计的骗她与我呆了三个月。她终究是你的人,而我却为了她可以拼掉自己的生命与梦想。原本以为拥有她三个月是不为过地,却没料到……”
“她在我这儿的三个月,是我生命里最绚烂的时光。我原本认为。我在这三个月里好好待她,再加之你杀了她全族地痛苦。她必会渐渐忘记你,全心全意的与我生活。可是没料到,她与我在一起地每一天,竟从没展露过笑颜……”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她吃饭的时候会哭,会抽噎,却因为有着你的孩子,还是和着眼泪将饭粒吞到肚子里去,只为再遇见你的时候,会让你看到与她的宝贝……”
“生孩子地时候,因为心思郁结,症状极其凶险。”廖君然轻轻拍打着那块石头,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心灵。“产婆还让她说了遗言,她说了三条,每一句都与你有关。都像是誓言。她说,如若她死了。就将她的骨灰漫天飘洒。她希望她的魂灵可以随风飘摆,能够看到你幸福的生活。那样的话,她便会死无遗憾。”
“我与她约定之日到时,她兴奋的一夜未眠,清晨便早早的在院子等待。”廖君然突然轻笑,仿佛又看到了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我说,如果她回来,我就会给她惊喜。我是多么希望她能回到我身边,却没料到,我亲自送她走地,竟是一条不归路……”
他静静的听着那男人叙述事情的经过,突然猛地跪在地上,只能紧紧地捂住胸口,心痛的无以复加。他料定他们间会有好多结局,或幸,或不幸,却没料到,自己与她,会已这样地方式诀别……
能怨得了谁呢?廖君然只是提供了一个引子,而真正让她绝望地,还是自己的不信任与背叛罢了……
她已经失去了亲人,已经在这世上没有了一切,看到自己怀里拥着另一个女子,又怎么会不悲决?
终究是自己,让她觉得毫无可恋。他微微低头,却发现自己地泪滴竟大颗大颗的坠入泥土里,消失,再落,消失,再落……渐渐与她的滴滴凝血,慢慢混合。
“我没来得及告诉她,我拼尽全力,将她的父王从炮轰中救了出来。”廖君然半眯着眼睛,慵懒的靠在石头上,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一般,“原想是当作给她的礼物,或许能博得她嫣然一笑,能深深的记住我,可是没料到,她死了,父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只听清脆的一声,他豁然抬头,廖君然腰间晶莹的玉石撞击在那块冰冷的石头上,透明的南宫二字在阳光下尤为耀眼。而他的手臂突然一搭,双目也随之紧闭,玉白的脸色竟有了让他心悸的青白。他慢慢回身,惊慌的将手指探到他的鼻尖,竟一丝气息也无。
恍然间,那破碎的玉石反射着阳光,竟照得他睁不开眼睛,看着廖君然依然飘飘的衣袂,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戏耍一般,天地已将他彻底遗弃。他只有空望着那澄蓝的天空,却再也寻不到心里的那方影子。
或许,这就是他为自己选择的结局罢了。
(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