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仔细的诊断之后,大夫告诉五儿,她眼睛里面淤积的寒毒被之前的高烧冲开了一小部分,现在眼睛的情况已经有一点好转了。要是能有机会再冲击开一部分淤血的话,眼睛是有极大可能复明的。
被冲散的淤血现在都分布在眼底和脑中,等这些散开的淤血都被化解吸收万了,五儿才能察觉到视力的变化。
而且她这段时间里精力不济、头重脚轻、容易疲劳的症状,都不是因为大病初愈需要时间来恢复,而是大脑里面这些散开的淤血导致的。
接下来五儿就开始了每日的治疗,活血化淤的汤药、头部针灸加按摩,三管齐下,效果还是有的。
没过两天,五儿的精神就先恢复了,不再一直觉得昏昏沉沉了。只是眼睛的视力,她暂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还是一片漆黑。
如果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就算一直看不见也不会有多在意。但是五儿曾经是看得到的啊,天知道她有多想念除了黑色以外的色彩!
越着急就越容易出状况,眼睛还没好,她的月事却提前了。为了治眼睛,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喝活血的药。脑袋里的淤血是慢慢化开了,可是身体的其他方面也受到了影响。
月事第一天,五儿就痛到起不来身。身上的冷汗一阵阵儿地往外冒,很快就把寝衣完全晕湿了。小腹里面一抽一抽地疼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还揪成一团在里面翻搅。出血量也是多到吓人,比往常的三四倍还要多!
吓得春喜她们赶紧去找大夫,生怕她出什么事。
大夫看完诊,活血的药是肯定不能再吃了。而且以五儿现在的身体状况,止血的药、止疼的药都不能用,就只能先自己熬过这两天,等身体里活血的药的药效过去了就好了。
痛到瘫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五儿让春喜给自己勉强喂了一些红糖水和淡盐水,补充水分和能量。
然后状态稍微好点儿的时候,她还喝了大量的热水。一来是为了稀释血液里药物的浓度,加快药物代谢。二来是希望万能的“多喝热水”定律能发挥作用,让自己好受点。
终于熬过去了,简直是劫后余生!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五儿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苍白的像鬼。伸手摸了摸感觉发干发紧的嘴唇,果然表面起了一层干皮,周围疱疹也冒出来了。
奶娘心疼的不行,阿胶膏、猪肝粥、红枣当归茶……各种补气血的汤汤水水轮番上阵,餐餐都不带重样的。
修养了几天之后,五儿又开始要求继续喝药,想早点把眼睛治好。毕竟苦头都吃了,当然想要早点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格格,大夫都吩咐了,说您体质特殊,不可再继续用药。身体亏空过多,可是会影响寿数的!前几天失掉的气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回
来呢?”奶娘劝阻了五儿,心疼地环住她,用手摸了摸五儿在短短几天之内消瘦的脸颊。
“奶娘,我想早点看见,都好久没有看见过别的东西了,除了一片黑暗!我都快忘了真实的世界长什么样子了……”
“格格不着急啊,咱们每天针灸加按摩,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再怎么着急眼睛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是啊,欲速则不达。虚弱的身体切切实实地提醒着五儿,健健康康、无病无痛地活着才是更重要的,不能为了眼睛丢掉健康。
恢复了平常心,五儿终于有心情去做别的事情了。
好久都没有和白白一起玩耍了,她拿了一小袋粽子糖去马厩看望小白马。
然而白白并没有很想念五儿,它有了新伙伴,正忙着谈恋爱呢……
还没走进马厩,就听到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不是白白的声音,什么时候庄子里养了别的马了?
招来养马的小厮问清情况,五儿才知道是“长腿叔叔”看自己只有一匹马,怕白白孤单,就又特地挑了一匹马送过来和它作伴,那是一匹叫骊奴的黑色小公马。
难道是给白白准备的小童养夫?五儿听到里面白白屁颠儿屁颠儿跟在骊奴身后,不时发出表达高兴的嘶鸣声时脑海里不禁出现了这样的念头。
用糖哄了好半天,白白才终于想起来搭理自己的主人,来到她身边,把头伸长到五儿面前,用脸轻轻
挨擦着她。
五儿伸手拍拍白白的脖子,用手指轻轻梳理它脑门儿上的鬓毛,“白白,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啊?好久不见,你出息了啊,见色忘义的家伙!”一边说着话,五儿用手指轻点它的脑门儿。
白白讨好地拱了拱五儿的手,从她手里舔舐糖块。
骊奴的性格有点傲娇,五儿从来不知道一匹马也可以用上“傲娇”这俩儿字。它一开始表现得特高冷,对五儿的亲近和讨好不屑一顾,根本不稀得搭理她。如果强行靠近去喂糖块,它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最后要是烦了,还会对着五儿轻喷一声鼻响,张嘴圈走糖块,然后哒哒哒哒往旁边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