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么?”只看了她一会儿,他便松了手,然后低沉地在她耳边说道。
“奴婢怕伺候不好皇上。”魏芷卉一动也不敢动地僵在他怀里,直到他松开了她,张开了双臂。
魏芷卉才缓缓地退了几步去拿了黄腰带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上面挂着的荷包、玉佩等摆放好。
乾隆低头看了眼魏芷卉的手,无意间瞥见那抹淡红,拉了她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魏芷卉这才意识到,手上那隐隐作痛的地方不知何时被划破了。
“奴婢无事,不过是做月饼的时候划伤了,奴婢……竟也不知。”
乾隆微蹙了眉,朗声唤了李进进来穿戴剩下的东西:“怎的如此不当心?”
待一切穿完,李进随乾隆去往长春宫,与皇后共赴家宴,魏芷卉则一个人回了小厨房。
估摸着家宴已经开始,魏芷
卉站在小厨房的门口,竟觉得,自己也能听到悠扬的曲声。
这紫禁城奢华无比,却也不过是个围城,宫外的人想进来一赏风光,可宫内的人却不是想着出宫自由自在,就是想着在宫内爬得越高越好。
只是这美好,何时能与自己有关呢?而自己,又是否真的可以爬上高位呢?
兰若看着她有些怅惘的样子,笑着把一个小瓶子塞进她手里:“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喏,皇上让李进送来的药,给你的。”
魏芷卉看着手里的瓶子,想起在后殿的那些经历,想起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还有低沉的嗓音,还有那温热的手指,不仅红了脸。
她别过头,低声道:“姑姑,我真的可以吗?”
兰若拍了拍她的肩:“只要皇上喜欢,就可以。可迎万难。”
———
册封魏氏的消息是在次日清晨请安时先传到后宫诸人耳中的。
长春宫里,各宫娘娘小主们正想皇后请安,李进亲自带了圣旨进来,“封满洲正黄旗包衣管领内务府总管魏清泰之女魏芷卉为贵人,居永寿宫”。
李进宣读完圣旨,也不说别的,便已匆匆离去,徒留后宫各人在长春宫大眼瞪小眼。
“我前几日说什么来着?”打破沉默的是嘉妃,她冷笑了一声,看了眼舒嫔的方向,继而说道,“那日舒嫔可是说本宫小题大做?”
皇后轻咳了一声遏制了二人即将展开的纷争:“这事儿,皇上昨儿晚
上和本宫提过。”
她无奈地抿了口茶,或许,那不叫提。
昨日家宴,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皇帝并没有尝多少,皇后怕皇帝不合口味,特地问了原因,乾隆淡淡地回了句:“在养心殿点心用多了。”
她留了心眼,派素清去查了查才知道,皇上在养心殿用了月饼,再往下揪,便也知道是谁做的。
晚上侍寝的时候,乾隆提了魏清泰女儿一事,皇后便顺水推舟提了将魏氏纳入后宫的意思。
与其等他说,不如她先开口。
当然,这些话,皇后是不会告诉后宫其他人的。
嘉妃看了眼一脸平静的皇后,蹙了眉:“这宫女先前不过是御膳房的小宫女罢了,怎的如今竟成了魏清泰的女儿?况且宫女册封,向来也都是自官女子起,再好些也得是答应,皇上怎么……”
“嘉妃!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皇上的心思岂容你揣测?”娴贵妃话不多,眼看嘉妃要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忙劝阻。
嘉妃冷哼一声,压着心里头的火没再说话。
圣旨传到魏芷卉那儿的时候,她正在小厨房里弄芋泥,准备给乾隆做芋泥凉糕吃。
“芷卉姑娘,接旨吧。”李进待着明晃晃的圣旨踏进小厨房,众人纷纷跪下。
魏芷卉听着圣旨,头脑一片空白,那些官方的称赞,什么“柔嘉之质”、“敬勤弗怠”,她一个都没听,但“满洲正黄旗”“包衣管领”“魏清泰之女”几个词却
是给她听傻了。
直到李进轻声提醒她接旨,她才后知后觉地叩首谢了恩。
李进亲自扶了她起来,把圣旨递给她,身边那些一同跪下的小太监,笑意盈盈地道着恭喜。
魏芷卉匆匆道了些,追了李进出去:“李进公公!”
李进回头看着她,改口地倒也快:“贵人有何事?”
芷卉险些不习惯,但还是问道:“魏清泰之女是怎么回事?”
“贵人不如去问皇上?”李进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她,况且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他虽是个粗人,但也觉得有的事还得皇上亲自提方有那个意思。
“贵人还是早早收拾了,永寿宫那儿,全都备好了。”李进看她并不开口,便提醒道。
魏芷卉匆匆点了点头,道:“奴…我本来在给皇上做点心,可否…做好了再去。”
李进笑着点头:“贵人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