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当心!”面对着十几位极速而来的黑衣刺客,齐衡安立即飞身跨上夜凝紫的白义马,将她护在身前。
夜凝紫挣脱不得,只能在他身前挥着长枪,帮他挡住前方敌袭。
数次交锋过后,齐衡安明显精疲力尽,手臂上尽是血痕,可几十名黑衣人只少了不到一半。
好在那次副将及时带兵前来,二人才幸免于难。可不待他们将那些黑衣人尽数抓获,他们竟纷纷服毒自尽,一个活口也未留下。
到底是怎样可怕的黑手,才会在暗地里豢养如此之多的死士,真是不甚得知。
先前总觉死士断情绝爱,可今日见了碎玉,才知他们兴许亦是无可奈何之人。
手扶绿柳,眼望青山,惊尔虞我诈,悲叹人心难测,愁看花落又花开。
不过是引人唏嘘的可怜人罢了。
青儿只觉夜凝紫今日染了碎玉嘴中吐出的污血,沾了晦气,便备好了热水,供夜凝紫洗浴,可谁知夜凝紫躺在榻上想得出神,眼见得热水便要凉了,她便唤着自家主子来洗。
夜凝紫闻声走近,只见屏风后热气滚滚,皂角的香气扑面而来,配上雅致的浴间,当真是典雅。
宫中自然富贵精致,不比西北大漠黄沙,想要洗浴还需跑入关内的长河中。
青儿正向浴池中撒着花瓣,池子不小,快顶上半个荷花池,供数人在其中嬉水亦是够的。
夜凝紫刚将衣物慢慢褪下,青儿便走上前去帮她的忙。夜凝紫毕竟在宫中,什么都要按宫中的规矩来,便也像那些宫人一般穿着中长袖,裹着几层裙,不仅穿着费劲,脱着也是困难。
此刻齐衡安已飞身踏入韶华殿,他一路小心,避开了不知多少暗卫,来到夜凝紫寝宫顶上,悄声躲了起来,直到听见暗卫巡查脚步渐渐远去,这才跑回房脊,掀开了一片屋瓦。
阴谋
齐衡安刚一轻手将屋瓦掀开,吹开水雾,看见了屋内情景,他即刻江那砖瓦合上,一时热血上头,一摸鼻处,竟摸到两道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涌出。
“阿紫,怎会如此……”他暗想着,立即从屋脊跳了下来。
方才随隔着花瓣未曾看清,可他却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脑中第一想法便是要逃。
小乌鸦阿哗怎能看得下去,自家主子竟作此大逆不道之时,还不跟女主人当面道歉,一心只想着逃,真是不厚道!
它于是用着尖嘴,如刀子般啄起齐衡安的脑袋来。
齐衡安躲闪不得,被他活活啄了两下,一时间握着嘴,疼得泪水在眼中打转,快要哭出来了。
“阿哗!”只见他轻声唤着,一面伸手去抓它。
可阿哗何其聪慧,自然容不得齐衡安这般对它,它便扑腾翅膀一飞而起,对着他又是一阵猛戳。
夜凝紫此时在室内当然是听到了动静,便裹好衣物便提起枪飞身上了屋顶,只见她立于房梁之上观察着,静静听着周围动静。
湿发披拂在她肩上,若出水芙蓉,一肌一容,尽显纯欲。白若素的衣衫上被浸湿了些许,显得有些透。
齐衡安躲在暗处不敢吱声,咬着牙忍着被小乌鸦追着啄的痛,留着热泪望着夜凝紫,刚刚止住的鼻血再次直流而下。
他屏息敛气,这才没被夜凝紫发觉。见她缓缓下去,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忽然,他觉得背后被什么锐器抵到,回首一视,才见夜凝紫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此刻正用枪抵着他。
“何人?”
看来夜凝紫还未认出是他,齐衡安摸了摸自己面上那半张面具,暗暗着庆幸着这面具幸好没掉。
夜凝紫见他行为诡异,便将枪尖又向前伸了一寸,厉声又问道:“阁下是何身份,所来为何?”
她将枪尖紧紧抵着他胸口,仿佛对方回答一不如她意,她便可一枪刺去。
可齐衡安却未察觉到,心心念念着尽是方才被她发觉自己偷窥,会不会惹了她生气。
“郡主恕罪,”只见他小心翼翼道,“在下是来向郡主汇报许太医一事的。”
齐衡安此时冷汗直冒,生怕被夜凝紫看出自己身份来,灵机一动,打算用另一身份。
“在下天涯阁主安恒,参见郡主!”他迎着夜凝紫的枪口跪了下来,夜凝紫随即将枪向后一撤,未曾伤到他。
此时阿哗亦是机智地飞上枝头,见女主人来了,不好叫男主人在她面前落了面子,只好停了下来,躲在枝上静静观着。
齐衡安顾不得半分差错,便向着阿哗抛了个眼神,阿哗只好无奈地飞远了些,落在另一棵树上继续看着。
“天涯阁主?来此地做什么?”夜凝紫手中枪并未放下,仿佛随时都可以出击。
她知晓天涯阁是天下第一大情报阁,负责收集上到皇室秘辛,下到江湖侠客的讯息,靠倒卖消息为生。
不过今生天涯阁怎会主动找上自己?跟许太医又有什么关系?夜凝紫实在是不解。
齐衡安心想此刻还不宜让夜凝紫了解过多,还不能让她知晓南归便是天涯阁中人,便打算编个由头糊弄过去。
于是他笑道:“郡主恕罪,在下深夜来访实是受人所托,调查许太医一事,如今已有了眉目,不出……三日,便可见到人。”
齐衡安稍作思考一阵,终于伸出“三”这个数字,可刚一脱口而出,他便后悔了,那许太医高老还乡已久,若他安安稳稳在家乡还好,若是他死了或是客居他乡。
如今兵荒马乱的只怕即便他的天涯阁暗哨布满全国,亦是有些不易。
“原来如此,是凝紫错怪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