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打了个哈欠,驱除些睡意,“贺冠宇怎么样了?”
“我把他送到他宿舍楼下,他喝醉了。”
“嗯……”我发现周公深情地向我招手,又絮叨,“你说冯瑞嘉是不是很受伤?”
“走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那你说冯瑞嘉是不是特恨我?”
“这个嘛……你说贺冠宇是不是特恨我?”
我轻笑,晃了晃头稍微提了点儿神,“我看像。”
“我看也像。”
我又打了个哈欠,“那我睡了。”
“这么早就睡?”他竟颇有微词,“你还没说你对我的感觉……”“我……”哈欠连连,睡意如山倒,“萧朗……我真的困了,明天再聊。”便不等他说话,“那拜了。”按下了结束键。
竟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贺冠宇给我打了电话,大概是酒醒了,打算说些什么。我没接,觉得和他有话说不清楚。
然而铃声停止的那一刻,种种往事走马观花般在我脑中浮现,我试图从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里寻找些蛛丝马迹,来摸清他究竟如何看待我或者萧朗,再想想,也许真的是我闯入了他们的友情。
表面上萧朗和贺冠宇的人际关系都很好,但他们都不同程度地对其他人保持距离。
也许在贺冠宇的心里,萧朗是他以为的知己。我曾经觉得他们默契无比,也对,多年的相处,他们的确在生活习性上了解彼此,只需一个眼神,便明了对方所想。然而,贺冠宇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了解萧朗。
萧朗的骄傲和自尊,让他将所有的心思秘密都藏在了心里,但同时他也渴望被理解,希望被分担,有的时候他更像是个渴望被爱的孩子,然而母亲的出轨、父亲的别恋,都让他伤痕累累,这种话听起来也许太世故也太场面,但一帆风顺的贺冠宇不会懂。
或许萧朗说得对。我也许会懂,并非我自以为是。我们都曾经敏感过,也曾两看相厌,但在他对我诉说他的经历后,我就好像能明白他的所作所为,便少了些针锋相对,
缓和了态度。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贺冠字才会觉得不安,因为他曾经笃定的东西,变得有些不同。
至于贺冠宇对我的感觉,我想那肯定错综复杂,自嘲地笑笑,或许我应该庆幸我的与众不同?还是套用谁说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最好,导致他心里不平衡,反而加深了印象?
想我牧小枫竟也能成为最好的女人。只是最好又如何,总有更好。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我之于萧朗,新鲜度又能维持多久?
心里不踏实,不禁叹气,既然如此,又是什么维系在我们之间?昨晚萧朗问我对他有什么感觉,不过是想求个安心吧。但我始终觉得,有时喜欢也是一种承诺,喜欢他,会让所有的付出变成理所当然。我果然还是个自私的人,有些东西掂量着,不让自己有理所当然的理由和飞蛾扑火的冲动。
事实上萧朗也在避免着同样的话,或许是在避免俗套?喜欢,爱,钟情——曾几何时这些让人感动的词语竞成了一种苍白无力?当一段段爱情前赴后继向时间宣战时,却依旧论不了成败,辨不出输赢。所以开始有人失去挑战的勇气,或许是我,又譬如萧朗。
我突然想用垂死挣扎来形容我们俩,又或许太严重,究竟有几个人能成功书写自己的童话故事,拥有幸福美满甜蜜?而在故事的结局。如果换作是我,是否会去试穿那双玻璃鞋?突然想起很多童话的结束语——从此王子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然而“从此”之后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能担保?
但无论如何,萧朗对我来说,至少是特别的,我想亲近他,陪着他,为他做点儿什么,即便他想亲吻我也好,拥抱我也好,我想我也不会排斥。我骨子里还是寂寞,也渴望被爱,但同时也拒绝相信。我就是个矛盾纠结而且反复无常的隐晦小女人,那又怎样?
总之说不清楚对萧朗的感觉,有些东西太复杂也太深刻,非我等能力可及,我想还是那四个字:顺其自然。
我想,或许萧朗也会懂我。
那晚的事并未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一切都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直到有天傍晚,一个陌生的女生来敲门,对我说了一句很熟悉的话,她说:“你是牧小枫吗?楼下有个男生在等你。”
我第一反应就否决掉了萧朗,他要是找我,宁可扯着嗓子吼。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贺冠宇。他还是没有放弃啊!我当真郁闷了,如果他还弄那一套十五分钟的游戏,别说他了,我也受不了。我换好鞋拿了钥匙出了门,总得把话说明白。
一见果然是他,我招呼也没打,直接往一旁的校道走去,说了句:“别在我宿舍楼下,边走边聊。”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不喜欢。
他便跟在我后边,走着走着人少了些,见他还没有开口的意向,我停住脚步,“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贺冠宇的声音轻轻的,“那晚失态了,抱歉。”
“没啥,喝醉的人最大。”我回头轻轻看他一眼,眼神飘到校园里漫步的一些人身上,才回过神专心看他,“你找我就是为这事?”
然而贺冠宇看着我,很是认真的模样,这样的他与往常有些不同,他说:“你喜欢萧朗吗?”
又是这个问题,他究竟要确认多少次?“如果你是指上次我吼的那句话……”我直视他双眼,“你就当女人是善变的吧。”
“那你爱他吗?”
我反而笑了,是啊,有时候,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我望着他的双眼,说:“知道这个答案对你有意义吗?贺冠宇,我不爱你。”说完了我向咱家鸡皮疙瘩致歉,是我狗血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