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病好多了,和以前一样做饭持家务,秋若彤打下手,顺便再去给前院的病人送饭、换药对此刘氏心里极是不痛快,秋若彤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去伺候一个男人,传出去可怎么好,可没有办法,那个人秋老先生说了的得罪不得,只能盼望着他伤势早点好,早点走。
靖王爷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小小兽医所的人们,除了秋若彤以外。
几天下来,不是换药就是送饭,多多少少也和靖王爷说上些,靖王爷自称姓刘,没说名字,也没说干什么的,秋若彤自然也不会问,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多数的时候是靖王爷说,秋若彤听,然后一边听一边想着别的事,不知为什么自从知道张玉申死了注意力总是集中不了。
“……小大夫的药真是好使,我都感觉到伤口有些痒了。”靖王爷躺在炕上简单活动几下胳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秋若彤说着。
也许是在这里养伤实在是无聊,也许是为了下一步回京布局放松下紧绷的心,总之吃过饭,或者换完药,只要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没有回来就会留下秋若彤聊一会。
秋若彤人长得艳美,神情却是淡然如水,甚至有些冷漠,本应该妩媚风流的眉眼硬是叫这种气质给冲没了,这也叫人心生不起调笑的念头,而且说得多了靖王爷就感到这个很美的女孩子有点意思,不怕他、不巴结他,对他有时候别有用心的眼神无动于衷,更多的是落落大方,坦然自若,慢慢地这也影响了他的心情,和秋若彤在一起说话,心情就不知不觉地放松,口气也不由的随意起来,也使他越来越受用这偷来的一时闲适。
秋若彤换好药,包扎好,淡淡地道。
“愈合的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还是以清淡为主,这样不容易留下伤疤。”
“我一个大男人留下伤疤怕什么,你以为你们女孩子呢?”靖王爷笑咪咪地道。
秋若彤侧脸看了看他,气色好多了,原本英气的脸更加富有魅力,在射进来的日光下显得容光焕发。
三十上下男人可以称之有味道,秋若彤的灵魂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这个年纪的男人对她有着特别的吸引,如果不是换了个时空,换了个身体,在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对她吟吟笑语也会放开胆子去追求的。
前世不是没想恋爱,只是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男人,只是人家不喜欢她,而今生,遇上了却又是这样的情况,秋若彤承认自己喜欢这个人,对异性的感觉是最自由的,但也仅此而已,喜欢、好感,进一步却是想都没想过,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过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还殷勤地与自己没话找话不禁暗笑,回了一句。
“是吗?我却不觉得,刘公子英明神武,俊朗逼人,要是留了伤疤那该会叫多少女孩子伤心啊,我就是一个!”
靖王爷眼睛顿时睁大……还真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还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还那么落落大方、理气直壮。
“哈哈!”半晌他大笑起来,笑得好不畅快。
听着这个人爽朗的笑声,看着这个人一脸的爽朗,秋若彤一阵失神。
回来的路上秋若彤有点怅然若失,姓刘,也许自己也只能知道他姓刘了吧?
秋若彤理智地压下了不该有的念头,而靖王爷尽管放任着对秋若彤的喜欢,可在当下时局,自己与太子的权势之争险些丧命时,自然顾不上谈风花雪月,住了八天,在第九天伤口拆线的当天晚上就悄悄地带人离开了。走的时候只有住在前院的陈升知道,秋若彤早上起来听刘氏说前院的那些人走了,有点失落,却又感到这几日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想不到的是,因为她救了这个人,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这其中也包括她。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千丝万缕联系着看似毫无关系的一些人,只有到了最后才会发现,原来是这样的。
中午秋老先生打开了兽医所的大门,摘了关门的牌子,没过多久张氏带着小妞就来了。
“呀,刘婶!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张氏见了刘氏的样子吓了一跳,几天前秋若彤来告诉她叫她暂时不用过去,刘氏要出趟门,隔两天就过来看一趟,今天终于见开门了才进来。
“唉,别提了!”刘氏摇了摇头,长谈的样子。
秋若彤拉着丫儿进了自己的屋。
“上炕,炕上暖和,下完雨的天真冷!”秋若彤招呼着小妞上炕,把准备做的棉衣放到一边,端上茶和瓜子,脱了鞋,坐在小妞的对面。
小妞眼珠在秋若彤脸上来回转。
“这几天你们兽医所怎么关门了,我看你们烟筒还冒烟了呢。”
秋若彤早就事先和刘氏、秋老先生商量好了。
“我爷爷出了个外诊,和张玉申一起去的,结果……”
“结果咋啦?”
“……他没了……”秋若彤心里带着对张玉申的歉意将事情说了一遍,“我奶奶也过去了……留了陈叔看家,我回了乡下。”
小妞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被秋若彤的话吓了一跳。
“他没了……怎么会……死了?!”
秋若彤抚了抚头发点了点头,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娘还说……”小妞半天神情才从愕然转为惋惜,又带着几分唏嘘和不知名的东西,想想张玉申是为了救秋老先生没的,感慨地道,“你爷爷这次也太凶险了,以后还是不要出诊了。”
“谁想到这时候会下这么大的雨。”秋若彤苦笑笑,“我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我也忽然明白,爷爷老了……”她长大了,张玉申的死叫她想到了很多,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将来、以后,还有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