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走动,系在她手腕与足裸处的一个个金色的小铃铛“哗啦啦”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活泼有趣。
“来见见凌真吧。”面对少女,沧帝和颜悦色,此时完全是宠溺儿女的父亲。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针扎似的目光冷冷刺在我身上,让我不觉
毛骨悚然。想也不用想了,沐颜轩虽然肯教我应对,但心爱的女孩要嫁给我,他肯定把我恨之入骨了。
沐颜啊沐颜,好歹我也是个云英未嫁的黄花姑娘,虽说我生活的时代是开放无比,可也没到可以女人娶女人的地步,你这是何苦吃干醋呢?
话再说回来,他当我愿意来娶这个炸弹啊!人家是圣上,赐婚了,我有什么办法。
回神想到沧帝刚才的话,我笑容僵硬在脸上,心里忍不住开始痛苦地抽搐,呵、呵呵、呵呵呵……看看我作甚?我又不是猴子!
眼神胡乱瞟着,这一瞟,可让我看着件不得了的事情。
一支火红色、燃着熊熊烈焰的断箭,赫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贯穿一切,目标正是首座之上的沧帝——韶华重光。
“小心啊!”暴吼一声,我来不及多想,猛地抽出公主身侧随身佩带的弯刀,第一次勇气惊人地持刀跃身一挡。
“乒!”
断箭撞上弯刀,发出轰然的金石撞击声,火星四溅中,我紧握刀柄的双手火烧火燎似的疼痛,直直往后冲去。
“救驾!”
不知是谁怒吼一声,惊呆了的女史这才如梦初醒,一道道蔚蓝色的结界齐齐打出,缓住了断箭的冲劲,也解救了我几尽折裂的双手。
想勉强稳住踉跄的步子,却还是跌坐在地上,砰!烟花爆破的轻响传入耳中。
抬头,瞠目结舌地看着断箭尾翎的火焰赫然散尽。火光后,一个飘渺的火红色虚影映入眼帘,焦迫的声音回荡大厅,急急入耳——
“禀圣上,金州告危,昆岗族十万大军压境……”
压境?
又是个什么意思?战局的情况?
殿堂中,群臣焦虑地翘首而待,就等虚影把话说完。鬼知道,那晃啊晃的破影子,这时候忽然闹起啥别扭,“哧”的一声闷响,如烟花般消散无踪。
“咝!”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同时响起,大殿中群臣各自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内容听不真切,只是凝聚在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了。
“看什么啊?没见过帅哥吗?”我讪讪嘀咕两句,低头呼了呼撞痛了的手掌。
哎呦!
痛死人了。
一个破箭头,蕴藏的力量居然这么恐怖,害我的手都快断了啦。哦呵呵呵,我刚才那下可帅了呢!那叫救驾啊!功劳可大大的了。
眉开眼笑地等着论功行赏,我满脑子“¥”在飞舞……嗯,等会儿沧帝赏我时,我要点啥好呢?是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
眯眼粲笑,我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座首,沧帝单手支着下颌,低头不知想些什么,而沐颜脸色更加古怪,莫非是怪我抢了他的风头?真是小气的男人。
殿堂中骚动渐渐平息,骇人的沉寂中,一个紫袍上绣着仙鹤的老者,双手一拱,凝声道:“臣有奏。”
“准。”
“驸马凌真,四月二十六日,初见于中州。身份不详,来历不名。该子一无战功,二无声威,今日殿堂之上,明目张胆竟敢截下金州战报。种种行径,实属可疑。圣上将其召为定国驸马,有引狼入室之嫌,请圣上三思。”
啥?我干咳起来。
话说沧原政权建立虽有数十年,但西有昆冈族蠢蠢欲动,北有阿尔蒙人垂涎九州辽阔,南有控风一族依然觊觎着沧原。这三族势力,为了再入沧原一争天下,当真是用尽手段。据说,当年被派到中州卧底的昆冈族探子就有数百人。
这老头该不会以为我是奸细吧!
士可杀,不可辱!
听到这儿,我压抑已久的火气倏地就蹿了上来,“臭老头,你胡说什么呢!刚才你没看到那断箭射向圣上吗?”
清韵公主道:“战报分三等,普通战事由云马送讯。急讯由高阶幻道师,驾驭风神兽前往皇城送讯。紧急战讯,则是断箭传讯。传讯者必须有极高的幻道修为,方能将虚影幻入断箭,千里之外在须臾中送来急报。”
顿了顿,她目含忧虑睇了我一眼,低声续道:“沧原设九州之盟之后,十数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着断箭传讯。只可惜,这是个被打断的战讯。”
这话说给我听做什么!鬼知道那破箭头还有这么复杂的来历,早知道会惹这么个乱子,说什么本小姐也不去管那闲事!
好心被蛇咬!就在我的火气越飙越盛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忽然打断了群臣的议论。
“好了!”
沧帝目光如炬,沉沉压下。
“驸马不知这些规矩,怨不得他,众卿不必多言。孤意已决,驸马必为凌真,不做他想。众卿既然提到驸马身无战功,那么,此遭金州告急,就由凌真领兵前去,固守雪域。一日不破昆冈族狼子野心,一日不得归朝,众卿家意为如何?”
“臣,无异议!”对答如流,群臣拱手称是。
一时间,整齐而洪亮的嗓音回荡皇宫,回音迭迭,震得人双耳发麻。
“乒!”
重重掷下手中的弯刀,我睚眦俱裂,怒意勃然。
大殿中,弯刀落地的声音分外清楚,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
沧帝温言问:“驸马有话要说?”
是!我有话!你让我去我就去啊!刚才谁说我是什么狼来着!老子我不去你又拿我怎样!可惜,我只能把这些话再心中盘旋,张了张嘴巴,那些心思颓然成句:“没有!臣俯首甘为孺子牛。”呃,鲁迅爷爷的话,怎么这时候顺嘴就溜出来了,估计没人能知道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