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担心,您过去听一句谶言,来去一晃的工夫,没啥的。”
“姑奶奶……”你你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想掐死你啊?
心里悲愤地叫嚣着,可看着流光欣瞠着圆圆的大眼、无辜可爱的模样,我顿时如泼冰水,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啊。
算了。耷拉着脑袋,我有气无力道:“我先去换衣,等着吧。”
“恭候驸马大驾!”
驾驾驾!驾个鬼啊!
霁青色的天空,时有飞鸟凌渡,撒下清脆婉转的啼鸣,地面上一个个小小的清影倏忽着,相继落下,看上去分外轻快。
啪嗒。
“公子(驸马)!”
忽然,众人在我身后齐声惊呼:“您没事吧!”
脸上湿润润的,还带着点新鲜的温度,一股奇怪的气味猛地窜入鼻端。我伸手抹去那酸臭的液体粘稠物,抬头望望天,顶着那天赐的鸟粪,摇摇晃晃地飘回司法殿。
从谶言殿回来已是傍晚,一切果然都和小欣说的一样。我在那里连国师的面都没见着,据说是国师突然决意闭关三年,我只是被人领去了取据说是有助于我打胜仗的三个锦囊。
为了保密,我谁都不给拿着,自己随身揣着。
然后,浑浑噩噩地跟着别人一个指令,我一个动作。直到回了司法殿,我甩了甩麻了的双手,摸摸僵硬冰冷的脸,这才劫后重生般大叫大笑——
“活着!”
为这,沐颜轩还大方地赏了我一剂冰冷的目光。
嘿嘿,得意忘形了。不过也不怨我啊!谁叫我一回来,他离我最近,我那时高兴得早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一把抱住他,鼻涕眼泪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擦了起来。呃,没想到他身上那股子奇异的香气,让我真的有点喜欢呢。
事后,我一想起他当时厌恶的表情,就忍不住后悔。
后悔当时咋不趁着混乱,再吐点口水在他身上。
本小姐抱他,是给他面子。摆那张冰块脸,就算是帅到掉渣、美到冒泡的帅哥,也不能原谅!这给我幼小脆弱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啊。
晚上,用过膳,沧帝派人下了道圣旨给沐颜轩,让他随西征军同往金州,官封将军。
于是,流光欣她们就忙碌起来了,准备这儿准备那儿地开始制备我们出征的行头。我插又插不上手,就拎了壶小酒,弄了些花生米溜达到镜湖,准备赏月。
湖中的荷叶在银白色的清辉下,翻卷着碧绿的浪涛。偶有尖角小荷露出羞涩的颜,在碧浪中隐隐约约,风姿卓越。
坐在树后,我叼着花生米,正笑眯眯地偷着小懒。
一道清脆的女嗓忽然传入耳中:“今儿个沐颜大人似乎有些奇怪。”
“可不是!传言大人此次出征,是清韵公主的意思。”
“公主不是一直都避着大人吗?”
“我听说,今天沐颜大人去公主府求见,却碰了壁。大人也不知打哪儿听着,说是公主仰慕驰骋沙场的将士们,于是大人便跑到光明殿,求圣上派他出征。这不,晚上圣旨就下来了……”
声音越来越远,镜湖的荷叶依然波涛汹涌。
我坐在树后,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中的酒壶,低头思考了一下。
果然被我猜对了,你心仪的女人,却心仪另一个女人我,你活该!谁叫你拿冰块脸给我看,对着那公主却是异样火热的眼神,用力挥舞了下捏紧的拳头,我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哇哈哈哈哈,死冰块!看你敢摆脸色给本姑娘!情场败将!乌拉,胜利!痛快!”
不由分说地抓过酒壶,我对着壶嘴“咕嘟咕嘟”猛灌起来,可是,心里却苦涩得很,至于哪来的这份苦涩,本姑娘也不想知道。
半时辰后。
“呸!好苦。”原来这就是酒啊,怎么就这么难喝?直觉想到心里的苦涩,想必就是因为这酒涩。
脸变得好烫好烫,眼前的事物一个变成两个,两个还晃晃荡荡。好奇怪呀,丢开空空如也的酒壶,晃悠悠的景色倒也分毫没影响到我现在的心情。
管他什么过去还是现在,今朝有酒今朝醉,怪不得很多人喜欢借酒浇愁,喝酒果然让人晕晕乎乎的,不会烦恼那些有的没的。
我狂野地抓了一把花生放肆地嚼着,心里莫名的有些寂寞——
“好……好高兴哦……我应该高兴的……”跌坐在地上夜色旖旎,月光温柔地吻着我的脸。真想摘下来,吃掉!
一个声音冷冷扬起:“你在这做什么?”
“喝……喝……喝……喝茶!”抬头露出幸福的笑容,我想藏起手中的空壶,迷迷糊糊地傻笑。
乒!
酒壶失手掉在地上,轱辘辘地转了下,不动了。
啊!露馅了!
眼前是两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哦不,是一个……呃,怎么又变成三个!好晕喔,眼前的人影淡金色的长发流泻在腰际,白皙的面坯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却赫然散发出冰冽的杀意。
“明日出征,你居然在这里喝酒?!”
“唔……好痛!”手腕被钳制的感觉很不舒服,我迷迷糊糊地挣扎着,脑海中一个人名忽然蹦了出来,“沐……沐颜轩!你怎、怎么变成三个了?放开我……”
单手扣住我的手腕,沐颜轩冷笑道:“很好,还认识我。看来不算醉得离谱。”
“嗝!你……你要干什么!”有气无力地问着,我一个踉跄,趴倒在沐颜轩的肩膀,一个接一个地打起了酒嗝,唔!又是那股子熟悉的香味,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