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行接到的命令,只是看着龙瑾不让她逃跑,也不让她出危险。
苏陌不喜欢他的手下枉顾他的命令,却也不喜欢别人做太多他没有吩咐的事情,所以既然司马文礼的出现没有任何出触碰到龙瑾的安全和利益,那么自然与他无关。
司马文礼晃进花丛中,在石凳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便仰着头看着月亮,一直到东方渐渐的亮了起来。
他虽是风流不羁了些,半夜闯进女子闺房的事情,却还是不会做的。
龙瑾心里隐隐的有些明白,司马文礼这样的男人,看来是女人虽多,却大多关系不纯,能认真听他心事的,只怕没有。他又是个有身份的男人,这样事情,自是不好跟兄弟朋友说起。
所以左思右想,还是只有自己,无权无势,不登大雅,随便说说,即不敢不听也不敢多问,万一不留神说了些什么不应该的,杀人灭口也不用费太多力气。
龙瑾或许想的稍微多了一些,可是倒也不无道理,当下是愿不愿意也由不得自己选择,只得苦笑了道:“能为王爷分忧,实在是民女的荣幸。那民女命人去准备些酒菜”
“不必了,你坐吧。”司马文礼一摆手:“往日里心情烦闷,酒喝得太多,可又有什么用处。今日,本王倒是想清醒一些。”
龙瑾陪了笑道:“王爷说的是,酒入愁肠愁更愁,酒这东西,还是少喝的好。”
“是啊。”司马文礼似是深有感触,微仰了头,道:“若不是酒,我也不会有今日这境况。”
龙瑾小心翼翼道:“王爷似是有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司马文礼眯了眼,道:“何止不快,简直是一个噩梦。八年前,因为一场酒,我中了一种毒,一种极烈极恶的毒。”
看来这好些时候没有痛痛快快倾述过的司马文礼,打算好好的说一段自己的想当年了,龙瑾也就调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打算当做一千零一夜般的认真仔细的把这段故事听了。
可司马文礼却没有细说的意思,忽然的接了个话题:“龙姑娘,若是本王告诉你,本王之所以急着找到香儿,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信吗?”
“这自然信。”龙瑾道:“何姑娘肚里既然是王爷的骨肉,王爷为此寻她,自是理所当然。”
司马文礼的眼神暗了一下:“可我寻她,并不是为了认这孩子,而是不想让这孩子有活下来的可能。”
龙瑾是万没有想到司马文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被他眼神中的阴暗戾气刺得心中一慌,不由得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在司马文礼没有让龙瑾在这阴凉的有些阴森的林荫中猜测的太久,接了便解释道:“我的孩子,留不得。”
“为什么?”龙瑾奇道。
莫不是因为这国家政局有什么秘密,所以他的地位使然,不允许他有什么后代存在?
司马文礼接着道:“因为我的孩子,生下来便注定是个毒人。他的血脉之中,他的骨子肉里,都会带着极剧烈的毒素。如果他能够在怀胎的十个月里,不将母亲毒死的话,那么这一生都将在剧毒的痛苦中煎熬,而且每日要以人血为药缓解毒性”
饶是龙瑾再镇定,也不禁自这话中微张着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毒人?一个生下便注定全身带毒的人,这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就像科学怪人一样,在龙瑾的脑子里,怎么都属于科幻一类的事情,可如今听司马文礼这么认真的说起,心中寒意丝丝的冒,皮肤上一阵一阵的起了粟粒。
这事情,太诡异,诡异的,都有些恐怖。
勉强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极难听的笑,龙瑾道:“王爷,您是不是已经喝过酒了”
这话,该不是酒后的疯话吧?
司马文礼长叹一声:“我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我也希望可以一醉醒来便什么都不是真的。可是八年了,我再怎么灌醉自己,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女人的脸。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女人?”龙瑾试探了道:“王爷这遭遇,是因为一个女人?”
司马文礼并不隐瞒,道:“不错,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女人,要陪她一生一世,可是我没有做到。我以为年少时的荒唐承诺是不作数的,却谁知道,那酒后的无心之言,要让我搭上一生。”
龙瑾不禁的一阵毛骨悚然,不由道:“就算王爷确实不该辜负她,可这惩罚,也不禁太可怕了些。”
就算龙瑾同为女人,可以感同身受的去理解被一个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欺骗抛弃的痛苦,可是这样的报复手段,也还是难以苟同。
司马文礼道:“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救过一个姑娘,这姑娘对我感激,也就想留在我身边。我当时想着,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何况我这样的身份,更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所以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谁知”
龙瑾接了下去:“谁知那女子生了嫉妒之心,将那姑娘杀害,也给王爷你下了这个狠毒无比的毒?”
龙瑾顺畅的道来,只觉得这情形太熟,似乎又许多讲述苗族少女的故事都是这样。
司马文礼点了点头:“我怪她不该乱杀无辜,便舍了她回了辰都,不久之后,便发现自己中了毒。请了不知道多少名医高人,吃了不知道多少灵丹妙药,险些散了一身武功,这才捡回了这一条命,可是这毒的后遗症,却是无论如何也消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