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但只要不是铁证如山,王惠还是死也不会认的。认了,就坐实了,不认一天,她一天都是清白的被冤枉的。
苏晟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认识王惠这些年,大抵也明白她的性格如何。想想外面还有那么多事情,也不欲和她多纠缠,看了春梅一眼:“你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夫人做的这些事情,你必然心里明白。我暂时不动你,你小心伺候着,若是让我知道再兴一点风浪,我就将你也一起卖了。若是你家夫人再做什么糊涂事情,不管与你有关无关,我也第一个拿你开刀。”
苏晟是苏家的家长,在这个年代,是绝对的权利顶端。但凡是这个宅子里,丫鬟小厮姨太太不用多说,只要有一点看不顺眼的,一句话而已,都能像货品那样卖了,谁也不能多说一句。
即便春梅是王惠从娘家带来的丫头,若是苏晟真的要将她发卖了,那她也是无法。
春梅大骇,慌忙的跪了下去,求饶道:“老爷,老爷……”
苏晟摆了摆手,他如今看王惠尚且是一阵的心烦,何况是春梅。不过因为和王惠毕竟是多年夫妻,总是有感情的,因此还愿意多说几句,但是春梅是什么人,一个丫鬟,而且苏晟如今想想,估计在这其中推波助澜的事情没有少做,因此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
也不用多想,但凡是日后再有一点儿看不顺眼的地方,直接叫人伢子来发卖了便是。
苏晟说完,便将秋竹的画像拿了往外走。虽然王惠心中也是又怒又急又惊又气,但是看着苏晟出去,竟然还有些轻松。
她做的那几件事情里,如今苏晟发现的这一件,无疑是最无关痛痒的。如果再发现了另外几件,那她简直不可想象结果会如何。
王惠还没将心完全放下,苏晟却又停了脚步,站在门口,回头道:“夫人,今天衙门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事情如今尚未查明,我也不便多说。只希望和你没有关系。大家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且劝你一句,安分守己的,苏家的荣华富贵你几生也享受不完。但若是再有什么自作聪明的举动,不但救不了恒儿,只怕反而是要害了自己。”
苏晟说完,再不看王惠,迈步便走,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放慢。
一贯天不怕地不怕,觉得自己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王惠,第一次有种深深地无力感。她恍惚间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似乎有更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苏晟走后,春梅才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王惠面色灰白的样子,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的道:“夫人,您宽心,我们已经将秋竹送走了,根本找不到的。更何况,我听老爷这语气,即便是知道什么,也是护着夫人的呢。”
他虽然是来兴师问罪的盘问一番,但事实上,根本就不打算追究。要不然的话,不会放了几句狠话就走了。
王惠半响方才呼出口气:“我明白,幸亏苏沫早来告诉了我们,我们才有所准备,要不然,若是秋竹被抓了,那就全完了。”
王惠有些庆幸苏沫早来告诉了她一趟,可是想想,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孤家寡人
慢慢的平静下来,王惠挽了挽刚才弄乱了些的头发,缓缓的道:“春梅,你说那日二小姐来告诉我们那消息的时候,是什么神情?”
“二小姐是什么神情?”春梅细细的想了想,有些纠结的道:“这个,奴婢也不太说的上来,当时光顾着着急了没有细想,如今说起来,倒是真的很奇怪。”
“你也觉得奇怪?”王惠道:“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是看着她就觉得心烦,现在想来,确实是奇怪的很。”
“是啊。”秋竹道:“虽然我当时觉得幸亏二小姐提前来告诉了我们一趟,这才能让我们提前做准备,把秋竹送走,但是现在细想想,当时她那神情,可不像是单纯来告诉我们那么简单。我觉得,她那神情虽然压着,但是透露着些得意。”
“是,当时我也心里疑惑了一下,但是因为后来急着安排秋竹,也就没想太多。”王惠喝了口茶:“因为这事情,细说来,是有些解释不通的。这事情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如果你说二小姐提前便猜了出来,做出了应对之策安排了那些人,我不信,她一个闺阁中的大小姐,和外界又一直没有什么来往,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反应,而且从我们这事情做得也很保密,便是院子里的丫头都不知道,她根本没有渠道也打听的去。”
“那……”春梅在这不冷的季节里,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夫人,那这事情,该不会是二小姐故意给咱们设的陷阱,就等着咱们往下跳吧。要不然,您想,二小姐一贯是不出门的,怎么那日突然想起来出去吃饭呢,还挑了个那么偏僻的地方?”
“我当时也怀疑了一下。”王惠道:“但是。二小姐是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可以说,我对她的了解不比辛儿少,她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手段。而且。若真是她估计设局陷害,那为什么还要特意过来跟我们说一声?岂不是功亏一篑,她总不能真的是跟秋竹有仇吧,如果她不提前打招呼,让衙门找到了秋竹,说不定能将我们都带进去。可她来这通风报信了一下,这个局,可就白设了。她费尽心力的将秋竹赶走,这有什么意思。”
秋竹再是得王惠信任,也不过是一个丫头。无足轻重。更何况,只要秋竹在,过上一年半载的,等这事情平静下来,再寻个由头将她弄回来也不是难事。苏恒绝不会和一个丫头过不去的。他是什么身份,秋竹是什么身份,跟秋竹计较那是掉架子的事情。只要这阵子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