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是父皇花30年才除掉地望族。听说以前的势力,比今日两个王家地势力更胜。安家没落之后。王家才得以慢慢上位,难道……”
“皇上……”繁锦似乎是不想听到景杞关于两家恩怨的分析,轻轻的摇了摇他的胳膊,“该您说您的母后了。”
“哦。==”他恍而一笑,将她放在他手臂上地手轻轻拍了拍,随即叹了口气,“母后……”
“母后是这夏唐权势最大的女子,可一直不受父皇喜欢,甚至是,颇受冷落。除若那几日必须到玉鸾殿休寝的日子,朕几乎从没看到母后和父皇在一起过。母后长的虽不让人惊艳,但却雍容大方,有一种贵族女子所拥有地从容与尊贵,可是即便如此,却从不招父皇喜欢,父皇甚至宠幸了玉鸾殿地宫女,亦不对母后亲睐半分,而母后则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落。每每当朕咬牙切齿的为母后抱不平的时候,母后总是和颜一笑,反过来劝朕,神态从容。”
“父皇最喜欢的是这景略的母妃陆妃娘娘,甚至为此,破格提了陆家人的官职,一手将原本从商地陆家带入朝政。可是母后身后地李家,虽然出了一个皇后,但并无人在朝中做多大的官职。世人皆赞父皇当政英明,忌外戚势力过大。可只有朕才知,母后那什么不在乎地心下面,到底有着几分的苦楚。”
“幸好,母后再荣宠冷然,那也是一朝之后,朕依然是嫡子。自懂事起,母后便教朕做两件事情,第一是与王家联姻,借其之势稳固势力;第二则是务必学会隐忍,所有恩怨尽埋心中,只待一朝雪耻。”
“其实,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景杞微微一笑,将目光放在繁锦身上慢慢收回,“朕说的,便是你进宫前的日子。”
繁锦点点头,依然可以自他波澜不惊的瞳眸中窥探到丝丝伤意,便有意扯开话题,“对了,你说朝政繁忙,怎么了?又因为哪儿头疼?”
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完全忘记了后宫不得干政的忌讳。繁锦说完之后才觉得失言,顿觉懊丧,低着头不说话,“就当我没问。”
“皇后什么时候关心起朝野了?”他语气轻扬,幽深瞳眸完全没了刚才的失落,完全是打趣戏谑之意。
她看着他如此,更觉得不好意思,“算我没说,只是觉得你似乎疲惫了些。”
他轻笑一声,“皇后这是在关心朕?”不等繁锦羞红着脸回答,便微微叹了声气,“江南尚洲,原本是有鱼米之乡美誉的富庶之地,但是自从踏入今年,便罕见少雨,多少河塘干涸,不仅鱼米全无,连百姓吃水也成了问题,朕愁的便是这个,朝廷连年忙于玉蕃战事,原本国库资金就有些不足,根本无力发放更多赈灾银两。如此下去,朕担心终有一日会生民变。”
“这么严重?”繁锦皱眉,“那怎么办?”
“原本朕想派宸王景略前去代朕抚慰人心,可是宸王已有两日未入朝堂议事,听说是染了风寒。太医院的人去看了一看,称宸王之症已由风寒进为肺热,剧咳不止,这样的身体,又怎么能去千里之遥的尚洲?”
“宸王病了?”繁锦听了更是大惊,“那么厉害?”
景杞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之后复又低头,“是啊,不过朕已派了太医院的人过去值守,景略身子一向厚实,应该没什么事
“臣妾想去看看。”繁锦突然迈腿跪倒在地,“希望皇上恩准。”
“你就这么想去?”他紧紧的盯着她,不肯放过她一丝情绪变化。
“是。”繁锦用力点头。
“给朕一个理由。”
“臣妾是宸王嫂子,俗语有云,长嫂为母,弟弟病了,臣妾自当去看。”她条理清晰,话说的分明清冽,眸子并无半点异样,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何况臣妾略懂医术,虽不如太医院太医高明,但是民间之策,或许也能解些热毒。”
“好。”他叹了口气,“今日下午,朕与你一道同去。”
肺瘟
到底是不放心她与宸王,繁锦坐在梳妆台前,向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犹如自己介怀他与王芸楚的共处,可是不管何时,她的介怀都是紧紧埋于心底。可是他呢,向来是把她与宸王的事情放于台面。
这便是男人与女人不同的地方,女人若心生异,便恨不得被人千刀万剐,可是男人,同拥百十美女,只会被人认为是天经地义,或是艳福超群,招人更多羡慕。
“娘娘,好了。”玉梨将她打扮好,“皇上派人来说,让娘娘去在这儿等便好,一会儿马车便会过来。”
“嗯。”繁锦刚刚应声,便听门外一声传报,连忙起身凑向前去,却见喜贵儿已经迎上来,“娘娘,皇上就在外面呢,走吧。”
踏上马车,景杞与繁锦并排坐在马车上面。皇室马车,不仅空间阔敞,行的也是极其稳当。景杞看繁锦垂首不语的样子,慢慢握过她的手,“想什么呢?”
她倏然抬头,眸中腾起一抹璀璨,“没想什么。”刚刚说罢,马车便突然一晃,她的身子猛地靠向他,景杞借势用力的揽住她的胳膊,等到马车稍作安稳,原以为她会推开他的怀拥,却没想到繁锦仍是一动不动,像是惧怕什么似的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小猫儿似的腻于他的温暖。他不知道她的害怕来源于哪里,看到她长睫微颤的样子,也不多问。马车速度慢慢降了下来,不一会儿,外面小太监便通报,已经到了宸王府。
出宫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因此此行他们均是着了民服,到了门口。守门的侍卫又换了新人,并不认识当今帝后,景杞站了一会儿仍发现没有让他们通行的意思,刚欲下令表明身份,却被身旁的繁锦轻轻一扯衣襟。“你告诉宸王,他的哥哥嫂嫂来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