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在能从他如今的话里感受到黎阳曾经的开?心。
也理解了?,为什么云嘉骑到他头上颐指气使,他都乐颠颠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让妹妹开?口说话不止是一件开?心死了?的事,大概也令他十分?有成就感。
别看?黎阳瞧着很自负,什么人也不放在眼里,但他其?实非常渴望别人的肯定,从小到大,一路成长,可能因为自身条件实在不行,黎阳也的确缺少夸奖。
这样的人,就像那种?脑子不太灵光的大型犬,一身蛮力,日天日地日空气,看?似危险系数很高,但其?实只要顺顺毛,给根肉骨头哄着,就又乖又听话。
黎阳狐疑地盯着庄在,扬声问:“你在笑什么?”
总不能说,想到他很像大傻狗,形象贴切得有点?好笑,一时没忍住。
庄在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口喝完杯子里剩余的酒,声音平平:“没什么。很晚了?,我明天还有工作,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记我账上就行。”
扭着脖子目送庄在出了?酒吧,黎阳脸上的疑虑都没有消退,他感觉刚刚庄在的笑容有点?奇怪。
黎阳自言自语道:“我说我妹妹,他为什么忽然要笑?还很有意?思的样子,搞什么,妈的这小子不会对?我妹妹有什么想法?吧?”
第20章正在加载
那天?在美术楼前约饭不成,后来云嘉又接到两次司杭打来约吃饭见面的电话,云嘉都?拒绝掉了。
一次说自己工作忙,抽不开身。
一次说院里有老师聚餐,她刚来,更不便?缺席。
理由都?正当,甚至察觉不出刻意。
司杭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他很明白,对于不想见面的人,每时每刻都?可以是忙的。
如今的云嘉,不缺各种拒绝他的理由。
领悟到她回避的意?思,第三次司杭打电话过来,是带着点歉意?又带着点得逞地通知云嘉:“我们?大概避免不了同桌吃饭了。”
由长辈做主,要办一场家宴,地点在云嘉家里——就是隆川那栋带水库的大房子?。
因为得知云嘉如今还住在酒店,云松霖打电话来故意?扮严厉地问她,怎么有家也不回啊?云嘉找借口说,你和妈妈又不在,家和酒店也没什么区别啊。
这场家宴因此而诞生。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那房子?虽然好几年没人去住了,但大部分的佣人都?相对固定,日常的清洁、打扫、修缮一样不落,一直保持着随时欢迎主人回家的宜居状态。
云嘉跟着黎嫣一同回来,为周末的家宴做一些准备,进门不久就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少女时期独独钟情的扩香,如今闻着有点浮躁。
她转头跟管家说,把这个味道换掉吧,闻着不太喜欢。
黎嫣订了许多鲜花,试图将老?屋装点出新模样。
花艺公司派了十几个人来,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员工进进出出,时不时来问某处灯具能不能碰?或是一些花瓶摆件能不能挪?稍有损坏不止是扣工资的事,他们?也不敢擅自动手。
云嘉像收拾餐后碗碟那样,垒了一套珐琅盏放到空桌子?上,盏底叮当一响,旁边人吓了一跳。
“假的。这是我自己做的。”她又指剩下的那些,叫佣人收进储藏室。
黎嫣看着那套珐琅盏,有感?而发:“你读中学那会?儿,不知道多喜欢这些五颜六色的珐琅彩,又是自己做,又是买,司杭陪你去瓷镇玩,发照片给我们?看,你灰头土脸活像个烧窑的。现?在倒不见你有这些兴趣了。”
任何东西拥有多了,都?会?慢慢无感?的。
云嘉捧着盏,现?在还是会?觉得这些东西很漂亮,只是没有占有欲了。